井…井,井井,井
行辕大厅里,魏悦高据首席,陈稀居于魏悦稍下的席位,其余侯敞、张春等十几员大将则于阶下分左右两列而坐,至于其余校尉以下、军侯以上的将领,则只能在左右两侧的厢房甚至是天井里就座饮宴了。
这会,每个将领的案头都已经摆了满满一叠熟牛肉,还有一大罐热腾腾的牛杂汤,空气里早已经弥漫着浓郁的牛杂香味,令人垂涎欲滴,几个魏军将领早已经馋得流口水了,奈何公主殿下和上将军还没动著呢,他们可不敢借越。
再说光有肉,没有酒,这筵席也不能开席不是?
陈稀的眉头也悄然蹙紧了,都快半刻钟了,怎么还不上酒?
陈稀感到有些不耐时,行辕大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就在陈稀、侯敞、张春等魏将以为亲兵取了酒来时,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汉军甲兵却从大门外潮水般涌了进来,陈稀眼尖,分明看到这些汉军甲兵身上都沾满了血迹!
“汉军?是汉军?!”侯敞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弹身而起。
“敌袭,保护上将军!”张春也霍然起身,又铿然拔出了宝斜。
陈稀却闪身挡在了魏悦跟前,厉声大喝道:“快,保护公主殿下!”
正等着喝酒吃肉的魏军将校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剑准备迎敌。
不过让人震惊的是,双方甫一接战,魏军将校便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这群突然出现的汉军甲兵就跟天兵下凡似的,魏军将校虽然也有两百多人,却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到片刻功夫,行辕天井和左右厢房里便已经是血流飘杵了!
“楚军,他们是楚军!”一个魏军司马突然凄厉地长嚎起来。
“对,他们是楚军,不是汉军!”又一个魏军司马怒吼起来。
陈稀闻言大惊,侯敞、张春等魏军大将也是惊疑不定起来,难道真是楚军?
那群突然出现的甲兵却根本不予理会,只是闷头猛攻,继续杀戮,仅仅过了不到半顿饭的功大,聚集在行辕里的两百多名魏军将校就几乎被杀了个精光,只有侯敞、张春等十几个大将护着陈稀退到了大厅的东北角,仍在负隅顽抗。
眼见大局已定,汉军甲兵再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围住了陈稀等十几人。
陈稀躲在侯敞、张春等十几员大将的身后,扬剑厉声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汉军还是楚军?发?!”
围住四周的近百甲兵依然没有吭声。
不过行辕大厅外却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遂即一大群甲士已经大步走了进来,陈稀急抬头看时,却看到了全装惯带、满脸杀机的项庄!
“项庄,果然是你?!”陈稀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项庄森然一笑,冷然道:“陈稀上将军,你没想到吧?”
张春闻言大怒,咆哮道:“项庄,匹夫,背后暗算,算什么好汉?”
陈稀制止了张春,说道:“项庄,杀了本将军,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虎牢关!”
“哈哈,是吗?”项庄冷笑两声,哂然道,“陈稀,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就凭你这两百多心腹,也想掌控三万魏国壮丁?别忘了这三万多壮丁可是本将军交给你的,本将军既然可以把他们给你,自然也可以把他们再收回来。”
陈稀闻言顿时神情惨然,他知道项庄并没有说大话。
陈稀对三万壮丁的掌控就是通过两百多心腹来实现的,现在这两百多心腹已经被项庄一网打尽,剩下那些屯长以下的军官,谁又会在乎他陈稀的死活?说到底,项庄也还是大魏国的监国上将军呢,由项庄来统帅魏国大军,可谓名正言顺。
更何况,项庄还是公主魏悦的夫婿呢,想到魏悦,陈稀不禁心似刀绞。
很显然,项庄和这几百楚军锐士就是躲在酒罐里骗进关来的,陈稀怎么也想不通,魏悦为什么要跟项庄联起手来对付他,不管怎么说,项庄都是楚国人,而他陈稀却是不折不扣的魏国人,他才是真正的魏国人啊!
“公主?”陈稀直直地望着项庄身边的魏悦,惨然问道,“为什么?”
魏悦无言以对,俏脸上却流露出了淡淡的落寞之色,她就是项庄手里的一颗棋子,项庄想怎么摆就怎么摆,她根本就无法抗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