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里藏了兵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女侯主动放火烧了。”胡阿七说道,“假作毁尸灭迹。”
几人在这里看了看,又顺着指示去看了民众罹难处。。。。。一个山涧,这边的石头上详细的刻着当时有多少人被杀害扔下去。
俯瞰其内并没有尸骨。
尸骨大多数是附近的山民,被亲人领回安葬,也有一些过路的人变成无主尸骨,由女侯统一安葬了。
崖边只有一座坟,没有碑文。
“就是这个。”胡阿七道,“元吉说,当时让幸存的村民认了尸体,把雀儿安葬在此。”
武鸦儿接过王力递来的包袱,道:“这个丫头被万婶买来,勤劳机敏,万婶也轻松不少,还给去探望的兄弟们夸赞过。”
万婶那时候已经病了,说有这个丫头在,以后娘也能有人照顾。
胡阿七道:“元吉说,她是抱着一个山贼而跳下山崖,很英勇。”
武鸦儿点点头,将祭品摆放在坟前,道声谢谢:“我娘现在很好。”
他站起来看四周。。。。。
“护送婶子的其他人都是在山下被杀的。”胡阿七道,“尸骨找不到了。”
武鸦儿将一壶酒打开,在坟前向四周倾倒:“你们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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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上回到村里,晚饭是老丈煮了一大锅肉汤,村民们还帮忙照看马匹,喂上好的豆料,还有村妇帮忙清洗被雨水打湿的衣裳,保证一晚上就能烘干。
人马都吃饱喝足,换上村人的新衣裳,在干净的房间里睡个好觉。
不过也有人睡不着,武鸦儿躺在床上,听另一边的王力给胡阿七数钱。
“。。。。姜汤可以不给钱,但吃人家的肉汤,要给点钱吧。”
“。。。。洗刷马匹可以不给钱,吃豆料总要给点吧。”
“。。。。洗衣服可以不给钱,穿人家新衣服总要给钱吧。”
“。。。。老胡啊,我觉得不对啊,我们这是被宰了吧?”
“。。。。说什么呢,怎么能是宰?人家说了,是承蒙女侯施恩才能有今日的好日子,这是还报与女侯。。。。。。咱们给钱,不是给他们,也是给女侯了。”
听着两人的说话,武鸦儿笑着翻个身闭上眼睡去,说话声渐渐远去,耳边又传来雨声,似乎又下雨了,一声震雷让武鸦儿睁开眼。
眼前一片黑暗,但敏锐的本能让他一瞬间清醒,这不是他睡觉的地方,而他也不是在睡觉。
武鸦儿站在大雨中,前方的黑暗渐渐散去,一片火光,有哭喊声,有男人的笑声,火光映照,男人们腰里手里的刀剑闪闪。
一群女子被推搡拉扯,衣衫凌乱。
一个女子忽的从中跑出来,一个男人嬉笑着伸手拦,那女子抱住他尖叫着向崖边冲去,瞬时消失。
笑闹的男人们冲到崖边,喊叫咒骂。
是做梦啊,武鸦儿松弛了身体,因为白天上山祭奠,所以才会梦到这些吧。
他抬头看天,雨水打在脸上,不是以往梦里的无色无味无知无觉,冰凉刺骨。
这个梦很真实啊。
他低下头,松弛的身子又绷紧,眼前没有了叫骂的男人,也没有了哭泣的女人,只有一地的尸首。
而他就站在尸首中间,看着一张熟悉的脸。
“娘?”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