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该来还是会来,长安城该黑还是会黑,可是刑部外面大街上灯火通明,火把一个连着一个犹如两条火龙,身穿铁甲的禁军把这附近全都封锁,本来守街的刑部差役都被驱赶着回到刑部衙门里谁也不许随便出来。
皇帝坐在刑部衙门门口,就坐在台阶上,下面人抬过来的椅子被他一脚踢飞。
这一刻人们才恍然醒悟过来,陛下骨子里是个军人。
从大宁立国开始算起,也没有第二位皇子如陛下年少时候那样十六岁就一头扎进军营里,别的皇子还在嬉戏打闹肆意玩耍他已经纵马弯弓,十八岁就带兵去北疆,那是何等的锋芒毕露?
一脚踹飞了椅子显然不太端庄,陛下毕竟要有陛下的样子,然后陛下不在乎,谁还敢在乎。
衙门口的台阶冷的很,毕竟已是冬夜,有人试图请陛下好歹在屁股底下垫一个棉垫,陛下一眼就给瞪了回去。
孟长安自然不能再坐着了,行礼,肃立,刀也不得不交给大内侍卫。
“你们四个过去认人,可有一个是你们廷尉府的人。”
陛下吩咐了,那四个千办连忙过去又认真看了一遍,其实早就已经看过,这些身穿廷尉府官服的家伙不可能是廷尉府的人。
“没有。”
“先把他们的衣服给朕扒下来,他们亵渎了朕给这身衣服的庄严。”
那四个千办亲自动手将官服扒下来,然后肃立一侧。
老院长蹲在皇帝身边压低声音说道:“陛下,这事还是得适可而止。”
皇帝看向孟长安,伸手一指:“朕说了不算,他说了算,什么时候孟长安说够了那就够了。”
不多时,有官员快步过来:“陛下,刑部仓库那边清点发现少了七件廷尉府的官服,本是要前两日发下去的,都廷尉大人带着人南下所以就耽搁了。”
“那库房归谁管?”
“是是。。。。。。是微臣。”
几个小吏被带过来跪在皇帝面前,为首的那个也不过是个七品小官,他跪在那浑身都在发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因为胳膊抖的太厉害竟是失力趴了下去,脸硬砸在地面上,又硬撑着支起来身子,脸上的土都不敢去抹一抹。
“你可是被人收买了?”
皇帝问。
“微臣,微臣没有啊陛下,微臣也不知道那几个凶徒怎么会偷走了刑部库房里的衣服。”
“那是你的职责,你以为不知道就无罪?”
皇帝指了指那人身后跪着的一个小吏:“你可知道?”
那人磕头入捣蒜:“回陛下,微臣真的不知道啊。”
“杀。”
皇帝一摆手。
两个大内侍卫过去架着那小吏拖到孟长安不远处,一个按着肩膀一个抽刀,噗的一声,人头滚出去,血喷洒一地。
皇帝又问:“现在谁知道了?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其中一个小吏哭着说:“回陛下,是他,他前两日说是把库房钥匙丢了,带了一个锁匠来重新换了大锁,还分给我们每人二十两银子让我们别说出去,微臣后来清点过发现少了衣服,但。。。。。。但没敢说。”
他指的正是跪在最前边那人,听到这句话吓得再次趴了下去,起都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