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那位大德?”我问道,“今天初几?”
“李睿渊。李道长。”他说道,并没有回答我说过的切口。听到这个名字我皱了眉头,要是知道是他,我就不喝这符水了。
“其实原先我不信这个,”周健把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放到自己办公桌,面对面的坐下,“但是在医院我遇到了一些事,才终于相信了。这世界上有很多难以解释的东西。”
你跟我的情形差不多,不过你却没有一个好师傅。其实也不尽然,说不定李睿渊认真教导这位徒弟,“在医院遇到了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他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压低了声音,“我经常梦到一个地方,阴暗潮湿的一个三层楼,而且时不时的会被拉进去,还能。。。。。。”他看了看门口,“见到鬼。”
“二楼通往三楼的地方,有个生锈的铁闸门?”我平静的问道,姐是过来人。
“你。。。你怎么知道!”他惊叫起来,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是什么地方?”
我将符水一饮而尽,“这符水你做了多少次?”
“也没做几次,我做过一阵子整容医生,挣了点钱,拉关系进了医院,还转了正。”他笑着说道。
“你师父没有告诉你,做这符水是要折寿的吗?”
“什么!”
从他的震惊,我推测李睿渊没有告诉他。看来,他一定是在利用这个徒弟。我看的出,他的本质并不坏。
“你改投术士吧。回头我跟李睿渊说。”我决定救救他,这也是积攒善因。能见到的术灵实在不多,能吸取的很少,我还是要走修炼善因的道路的。不像李睿渊,他做的事情已经确定了自己要走什么路。
“术士是什么?”他问道。
我笑笑。我知道他遇到了什么,几乎是我的翻版。看来只要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的人进到医院,都会遭遇一样的事件。遇到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要他用心学习就行。呃,梦依尘,你自己听听,想法多像师父。
就是不知道他的资质怎么样。要是注意力不集中怎么办?好了,现在我说话可真的像师父了。
即使旧内科楼拆除了,该发生的还在发生。只能说明一件事,那楼除了夏侯妍,肯定还有别的东西。不被旧内科楼束缚的东西。
无论是鬼还是术灵,都是把人带到自己能够掌控的地方开展它的意愿的,它与夏侯妍无关,但是也是带着怨念的东西。
“你都遇到了什么?慢慢讲给我听。”
“有个女人,被一把铁锨剁掉了半边脑袋,然后身体就在月光下张牙舞爪,我把她的脑袋用钳子固定住,然后用锉刀锯碎了。”他小心翼翼的说道。神色颇为慌张,似乎在说一个自己心里非常矛盾的事。
好吧,你用锉刀锯头,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那种场面确实比较血腥,也很考验人的耐性、承受力和体能。看来他是在那里呆过很久了。同样的,他也有另一种潜质。一种做人肉叉烧的潜质。
“你不觉得我是有点bt?”他闪烁着眼神看着我。
“不。”我知道人处在那种环境的状态,如果我手上有那些器具,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招呼的。
“我拜您为师。”他高兴的说道,与先前的冷漠判若两人,“李师父不要我跟他谈这个。我当时怕极了。我第一次进去,还见过一个医生的背影,在三楼喊着救命。一晃眼就不见了,接着就见到黑色的一团,我就朝楼下跑,一路跑到了最地下,才发现是地下仓库,再想跑到一楼,那团黑色的东西就过来了。我只好缩在工具房的一张破桌子下,屏住呼吸,看着那团东西在屋子里晃,后来那个东西不见了,这才。。。这才遇到那个半截脑袋的女人。”
夏侯妍是我外婆,看来还是很担忧吓着我的,但是他的遭遇听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他应该是跟我同时进的内科楼,但到底是那个半截脑袋的女人拉进来,还是夏侯妍拉进来,就不知道了。
这一切,如果他能活着,只能自己慢慢的寻找原因。
造物主或是主宰冥冥之中安排着道士和术士的传承。总有一些遇到灵异事件的人投身道术修炼的道路上来。
只要是还有活人的地方,就一定有道术的存在。
我们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我大喊救命的同时,他正屏住呼吸。是两条不同的线路。就像游戏开始的两种模式。我的简单,他的困难。
我一路都在最危险的时候得到了贵人的帮助,他却没有,只能在噩梦一般的幻境里寻找生存下去的办法,拜了一个师父,却心术不正。
要帮助他,我必须进入他的幻境才行。因为旧内科楼的实体已经不复存在。
“你还遇到其他人吗?”我问道。
“能活着就是万幸了,我没有见过活人。”他说道,“这事我又不能给其他人说。李师父比较忙,经常又找不到人,而且,他拒绝跟我谈论这个。每次说起都会生气。”
“以后可以随便的跟我谈论这件事。”我冲他说道,却在此时接到顿文斌的电话,“依尘,是你下令攻打我江州总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