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是贫道乃是游方道人,没有正统传承,实在无处寻找……”
“若是道友愿意的话,贫道也愿意为道友补齐。”
“多谢道长……真人……”
陶道长不知不觉已经开口,可神情却更呆滞了,甚至一时不知真假。
“真人……要我做什么?”
“哈哈,不做什么。”林觉如实说道,“道友或许不知自己对我的帮助有多大,可我因道友这一次施法,却真有大悟,又有大收获。一门吐纳法不过是最简单的修行方法,一门咒御也不算什么,不过是我对道友的感谢,求个心安罢了。”
“这……”
陶道长仍觉有些梦幻。
如今这天下,任谁得了一门法术,便能做奇人高人了,莫说保命,就是一生衣食也无忧,还得人敬佩。任谁得了这样的法术,都视若珍宝,不会轻易将之传出去,同样的,一门法术也极其难得。
却没想到自己这么简单就能得到。
真像是做梦一样。
直到瞄见林觉身边的樊天师,他才放下心。
这位林真人莫管本领再高,毕竟初次相识,可樊天师却是大名鼎鼎,定不会轻易骗人。
却不想樊天师心中同样感慨万分。
“若这世间真有一位天师,想来应该是林道友这样吧?”
可惜自己永远也做不成了。
“唉……”
心中不禁暗自叹息。
二人便在此处围炉煮茶,细谈法术。
大多时候是林觉向陶道长传授咒御和吐纳法的诀窍玄妙,可少数时候,他也将话题顺势延伸到血御,听听这位陶道友的见解,也算换个角度,对他感悟真正的御物术多多少少是有些帮助的。
樊天师则似乎对这等小法术不太感兴趣,只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枯燥,刚巧茶水也喝多了,干脆在外面院子里散步去了。
就连狐狸都比他听得认真。
这番洒脱,也惹人敬佩。
不知不觉,聊到黄昏。
陶道长在外面叫了一桌上好的酒菜,送回院中来,请林觉和樊天师留下来吃了饭,约好下次再来访,二人一狐这才离去。
……
黄昏时的京城街道竟然一点不比下午冷清,只是街上的人换了一批,颇有几分“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的意思。
不过阳光去了空中寒意更重,跨出院门时,倒让樊天师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看来今天林道友与那位陶道友相谈甚欢啊……”
“不谈别的,只谈法术,自然愉快。”
“贫道知晓,此为纯粹。”
“是极了。”
黄昏下的京城明明热闹不减下午,却总觉得要更安静几分,残余的夕阳天光照着两旁的楼店瓦墙,照在青石板上,仿佛添上了一抹旧意,而两名道人正穿着道袍在路中间行走,一只白狐跟在旁边,看着也颇有几分仙风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