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间已过半月有余。嬷嬷身上的伤势逐渐好转,但仍需精心调养方能完全康复。如今她虽能下床缓慢行走,但每行一步皆须格外谨慎,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剧痛如钻心般袭来。
每日清晨,嬷嬷都会下床试着走动几步,以助身体恢复。然而,她却察觉到若自己过于专注其他事情而忘记脚下步伐时,就很容易因为忘记脚伤而加快脚步,可一加快步伐脚上就会传来一阵剧痛,仿佛全身骨骼都被撕裂一般痛苦难耐。
今日亦如往常,嬷嬷再次下地散步。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次她并未行色匆匆或长时间行走,可伤脚依旧传来阵阵刺骨之痛。对此状况,嬷嬷深感困惑不解。不仅如此,就连一旁侍奉的丫鬟也看出端倪:
"嬷嬷,那府医明明曾言半月即可痊愈,眼下期限已至,可您的脚部……奴婢看着……似乎好像只是皮外伤口愈合罢了,内部实则尚未复原呢。"
塔吉嬷嬷听了丫鬟的话后,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她,原本微皱着的眉头此刻更深了几分。
"真的吗?"塔吉嬷嬷一边喃喃自语道,一边低下头仔细观察起自己的伤脚来。果然如丫鬟所言,脚上已不再红肿,但走起路来依旧疼痛难忍。
丫鬟见状,连忙接着说道:"是啊,嬷嬷,您看看您走路都还这么痛苦,可是从外表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啊!这说明问题肯定出在内里呀!"
塔吉嬷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认同丫鬟的说法:"嗯……或许是当时受伤太重,伤到了骨头,所以恢复得比较慢吧。"
尽管口中这样说着,塔吉嬷嬷的内心却不禁"咯噔"一声。就在刚才听到丫鬟提到只是表面上好了,而内部并未痊愈时,她脑海中瞬间闪过了那碗毒药的影子。
关于那碗毒药,塔吉嬷嬷虽然当时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中毒症状,但事后她还是悄悄地派人去调查了一番。然而,由于当天接触过药碗的人实在太多,再加上她并未将此事宣扬出去,导致半个月过去了仍然毫无头绪。不仅如此,如今她所服用的药物也都被证实未曾下毒。
也就是说她不仅没有抓到人,而且就连想引凶手再次下毒好抓住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然而正当她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对方应该是害怕被发现而不敢再继续追查下去时,身边丫鬟无意中的一句话却犹如醍醐灌顶般点醒了她。原来这段时间以来,她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服用的药物上,完全未曾考虑过擦拭用的药膏是否存在异样。
至于为何会如此疏忽,其实原因非常简单——毕竟药膏不会被吞入腹中,因此她自然而然地认为凶手只会选择在可以口服的药丸或汤药中下毒,压根儿就不曾对那瓶日常使用的膏药产生丝毫怀疑。
如今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的心情愈发沉重,一颗心紧紧揪住,几乎无法呼吸。她一边伸手扶住身旁丫鬟的手臂,一边轻声说道:“走吧,咱们先回房去。”
也许是心中一直挂念着此事,她在行走时精神有些恍惚,一个不留神脚下猛地发力,刹那间一阵刺骨的剧痛袭来,令她站立不稳,差点跌倒在地。
“啊……”她忍不住低声惊呼。
一旁的丫鬟见状急忙搀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嬷嬷,您没事儿吧?需不需要再请府医过来瞧瞧呢?”
看着丫鬟一脸担忧的样子,她摇了摇头,好在丫鬟一直都在扶着她,在她要摔倒的一瞬间立刻就拉住了她,不然她真的会摔倒在地
也是在这股钻心之痛袭来之时,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她的药膏一定有问题。
回到闺厢房之后,她立刻唤来贴身丫鬟,将那神秘药膏拿过来。接过那精致小瓷瓶后,她先是仔细端详一番,接着将瓶口凑近鼻尖轻轻嗅闻,但由于缺乏相关专业知识和经验,无论怎样观察、嗅闻,都无法洞悉这瓶药膏究竟隐藏着何种玄机。
正当她苦思冥想之际,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一个人名——罕古丽!对啊,上次丫鬟曾提及此人对于药物颇具造诣,甚至能够凭借敏锐嗅觉察觉到毒药的存在。如此看来,或许这位罕古丽同样能够嗅探出这盒药膏是否暗藏毒质。
主意已定,她当机立断地对丫鬟下令道:“速去将罕古丽请来,就告诉她我认为她跳舞技艺拙劣至极,需要与之面谈商讨改进之道。”
丫鬟遵命离去,不消片刻功夫便领着罕古丽折返归来。然而就在罕古丽踏入房门之际,整个香院却掀起一阵轻微骚动。起因无他,皆因先前与朵拉一同遭驱逐出门的几位秀女所致。尽管心有不满,但忌惮于前车之鉴,她们也仅敢私下交头接耳,不敢公然妄议此事。
而她们所议论纷纷的话题,无外乎就是塔吉嬷嬷为何会选择在此时召见罕古丽。毕竟距离入宫仅剩短短半月时间,且塔吉嬷嬷竟然毫不留情地批评罕古丽舞姿拙劣,实在令人费解。
尽管只是私下低声谈论,但众人皆不敢轻易妄言。回首往昔,自进入香院以来的这半年间,罕古丽始终处于舆论的漩涡之中,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起初是初入香院时的那次摔倒事件,随后传出她乃"傻子"之名,紧接着便是有人企图对其下毒却误中他人之事。似乎所有事情都围绕着她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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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古丽领着达尔,跟随丫鬟一同抵达嬷嬷的厢房。罕古丽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礼:"拜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