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哲别和拔都凝重的目光中,在他们的左侧,一名黑色盔甲的老将,策马而来,身后跟着如同山岳般厚重的武东军。
“大明,黔国公,耿炳文在此!”
随后,在他们的右侧,一名不怒而威的中年大汉,怒目圆瞪,手中提着一柄长刀,带领着手持长枪的平安军也直接杀到!
“大明,泰安侯,平安在此!”
紧接着,在他们蒙古大营的方向,一队人马也直接冲了过来,为首的两人身穿暗金甲胄,意气风发。
“大明,辽王朱植在此。”
“大明,魏王朱栋在此。”
最后,才是从他们的后方,建州的方向,一名青色盔甲的将领,带着一支完全不同的队伍,缓步合围而来,他们的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甲胄,而是暗绿色的布甲,很轻盈,而且每个人的身后都背着一支枪械,腰间还挂着一个个长条形的武器。
“大明,陈国公徐子卿,携神机营向两位将军问好。”
哲别与拔都对视了一眼,不禁露出苦笑道:“看来你的话一语成谶,我们是不能活着回到草原了。”
徐子卿上前一步,冷声道:“二位,投降吧。”
哲别看着徐子卿身后的神机营,有些感慨的问道:“敢问陈国公,现在神机营的火炮射程有多远?”
徐子卿微微一笑,淡然的道:“现在神机营配备的轻式火炮,最远射程能达到五千步,重型火炮可达八千步,火枪射程能达到七百步,投掷炸药能达到一百五十步。”
哲别叹了口气,惨笑一声:“五千步啊,最厉害的弓箭手也不过三百步,怪不得。”
徐子卿闻言也感慨道:“哲别将军,时代不同了,蒙古勇士确实勇猛,悍不畏死,但是继续坚持下去,也不过是增添上万条亡魂,有这个必要吗?”
哲别摇了摇头道:“没必要,传令下去,所有人都放下武器,不要反抗!”
这一道将令下达,剩余的蒙古部军队都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这道命令是哲别亲自下的,要知道哲别可是草原上铁骨铮铮的汉子,是无数人心中的偶像,怎么会投降呢?
见到手底下的人没有什么动作,拔都也厉声喝道:“干什么?听不懂话吗?放下武器!”
有些比较激进的士兵疯狂摇着头,声嘶力竭的道:“不可能,我们蒙古勇士,怎么能向敌人投降呢?”
拔都走到那名士兵面前,直接开口训斥道:“闭嘴,你说的没错,蒙古勇士并不能向敌人投降,但是大明是我们的宗主国,我们蒙古部本来就是大明的附庸,所以这并不算是投降,听懂了吗?”
拔都这么一说,其余人的心里就好受了些,毕竟奴儿干都司名义上确实是属于大明的附属国,向宗主国放下武器,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了武器,徐子卿点了点头道:“两位将军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哲别苦涩的摇了摇头,无奈的道:“只要不是傻子,想必都不会做出其他的选择。”
徐子卿意有所指的道:“但是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些傻子,会做出很多让人不解的事情。”
拔都叹了口气,心里明镜似的这是在说拖雷,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原本以为只要他们的速度足够快,能够在大明反应过来之前,统一奴儿干都司,这样就能和大明谈条件了,现在看来,这种想法何其可笑。
留守蒙古大营的士兵应该已经完了,自己两人带出来的蒙古部主力,经过一夜的鏖战,加上一轮炮火的猛攻,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两万人,根本就不可能再形成有组织的战力了。
引以为傲的二十万大军,连大明的影子都没碰到,就已经折损殆尽。
“两位将军,请吧。”
徐子卿命人牵过来两匹马,但是哲别和拔都却丝毫未动。
两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徐子卿,沉声道:“身为将军,我们可以下令让自己手下的士兵放下武器,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但是作为蒙古族的勇士,我们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俘虏。”
徐子卿沉默了,他听出了两人言语间的意思,事到如今,他们已经不想继续苟活于世了。
“两位,这又是何必呢?错并不在你们两个身上。”
哲别与拔都同时摇了摇头,拱手道:“陈国公,这些蒙古勇士就交给您了,希望您能给他们留一条生路。”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拔出腰间蒙古战刀,抹过了自己的脖子。
徐子卿也并没有阻拦,他很能理解这两人的无奈与辛酸,如果换成是他的话,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看着两名蒙古的汉子倒在了血泊之中,徐子卿面色复杂的道:“传令下去,厚葬两位将军。”
所有在场之人,都对着哲别和拔都面露敬意,没有一个人有一丝的轻视之心。
徐子卿看着远方蒙古的方向,突然露出一丝微笑:“蒙古部的主力已经覆灭,阿伦卫现在形同虚设,建州女真的力量也被大幅度削弱,我们大明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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