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寇淮安如同护崽的小母鸡一般,将众人都护在了身后,钱大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不由得开口道:“寇大学子,不是我想要驳你的面子,只是这上面有交代,如果到日子了,这钱交不上去,后果不是你我能承受的住的啊。”
寇淮安满脸通红,愤怒的质问道:“钱塘的百姓生活本就困苦,还要受你们的压榨逼迫,你不过是个家丁,却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你们真当我大明律是摆设吗?”
钱大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的道:“什么大明律,老子没听说过,也不想听,平日里我让着你们这些读书人也就算了,现在这是钱总管亲自交代下来的事情,耽误不得,你现在让开,老子放你一马,你不让开,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寇淮安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并不懂武艺,面对着几个穷凶极恶的壮汉,却毫不退缩:“你们罔顾律法,如果你今天敢伤害任何一个人,我就去府里告你们,府里不管,我就去布政司衙门,布政司不管,我就去京城,找刑部,御史台,甚至找吴王,吴王殿下一定会为我们做主!”
正在一旁看戏的朱雄英突然被提到,一脸懵的看向景清:“我的名头已经传播到这么远了吗?”
景清摇头,笑而不语。
蒋瓛则淡淡的道:“殿下推行大明律,河南赈灾,再加上漠北收纳了数百万的流民,百姓的心中都有杆秤,您做的这些事,在天下百姓心中,自然有它的分量。”
这也是蒋瓛觉得淮王一党可笑的原因,他们自以为在朝堂上可以与吴王分庭抗礼,其实天下人的民心,早就做出了倾斜!
而另一边,钱大等家丁已经忍不住动起了手,寇淮安挡在最前面已经鼻青脸肿,但是仍然没有后退半步。
就在景清实在忍不住,想要拍案而起的时候,一道青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飘过。
所有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家丁纷纷倒飞出去,倒地不起。
只留下徐子卿一人傲然站在受伤的百姓前。
钱大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腿已经断了,痛的哭爹喊娘。
喊叫声很快吸引来了一群衙役,带队的是一个中年捕头,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钱家的人动手?
钱大一看到捕头过来,顿时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痛苦的喊道:“捕头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道人他出手伤人啊!”
捕头很快注意到了徐子卿,示意手下将徐子卿团团围住,色厉荏荏的道:“哪里来的妖道,竟然敢当街行凶?给我拿下!”
还没等徐子卿动手,角落里面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慢着。”
只见寇淮安挣扎着站起来,替徐子卿辩解道:“捕头大人,是这帮恶奴先动手伤人,这位侠士路见不平才出手相助的,您怎可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捕头看了寇淮安一眼,没有多做理会,而是冷冰冰的道:“本捕头做事,何须你来多做置喙?来人,将这道人带回去。”
捕头的话音未落,徐子卿已经如鬼魅般冲到他的身边。
“啪,啪,啪,啪”
连续四个巴掌狠狠的抽在捕头的脸上,捕头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脸颊肿的老高,他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敢打我?”
徐子卿若无其事的走到朱雄英他们桌前,一屁股坐了下来,没好气的道:“三位,这热闹好看吗?”
朱雄英顺手给徐子卿倒了杯茶,笑呵呵的道:“这不是火候还没到吗,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捕头大人看见自己被无视了,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他腾的一下抽出刀,对着朱雄英几人,质问道:“你们几个,是这贼道人的同伙?”
朱雄英点了点头,指着蒋瓛道:“对啊,这位官爷,这是我们同伙的老大。”
蒋瓛一头黑线,他一度怀疑过朱雄英是不是朱标亲生的,怎么陛下杀伐果断,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这位爷咋这么不要脸呢……
捕头一听蒋瓛是老大,再也忍不住,怒喝一声:“还等什么?给我拿下!”
身后的衙役也不再等待,直接就冲了上来,蒋瓛都没有自己动手,从附近冲出来两个便装锦衣卫,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衙役制服。
捕头这才反应过来不对,这四个人面对官府没有一丝畏惧,还有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想来应该也是有这背景的,当下便撂下狠话:“你们这群匪徒,竟然敢袭击官府的衙役,你们等着!”
说完便落荒而逃,连被扣下的衙役都没有看一眼!
朱雄英也没有阻拦,反而对着寇淮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寇淮安先是安抚了一下街坊们的情绪,随后才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感谢各位侠士相助,不过钱塘官府与钱氏一族沆瀣一气,你们今日仗义出手,却得罪了钱氏与官府,各位还是快些离去吧。”
朱雄英笑了笑,一双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寇淮安,饶有兴致的问道:“我们拍拍屁股走了,钱氏岂不是会把怒火发到你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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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淮安底气不足的自我安慰道:“毕竟小人身上还有举人的功名,太学中的大人对我也印象颇佳,总不至于丢了性命。”
朱雄英看着他的目光逐渐变的欣赏,追问道:“你也只是个学子,怎么会想到为街坊们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