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这一晕倒所有人都着急了,全部围到到了炕边大呼小叫的。丁小桥心里也打了一个咯噔,暗想,不会是真的被她用话给挤兑晕了吧。虽然张氏平日里泼辣的厉害,又能咋呼磋磨人,可是她的年纪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老年人了,老年人如果心火上升很容易就会引起中风之类的病。
丁小桥虽然痛恨张氏,可是也没有想过真给张氏气出个好歹了,毕竟如果真的这样,米氏的处境就更糟糕了。于是在张氏刚刚晕过去的一瞬间,她的身体比她的大脑反应更加快的就朝着张氏的炕边奔了过去,趴在了炕边上紧紧的盯着张氏的面孔。
张氏紧紧的闭着眼睛,脸色红润,鼻息略快,而且在眼皮子下面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丁小桥一见这个样子她原本悬起来的心就放了下来,张氏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真的晕倒了,只可能是刚才无法应对他们得话,又有老丁头不站在她一边,没有台阶下这才装晕的。
虽然丁小桥心里明白了,可是并不代表别的人也明白,看着所有人都涌到了炕前对着张氏呼天抢地的架势就知道,这张氏撞晕是很成功的。特别是老丁头,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对于张氏是真心的关心的,看见了张氏晕了之后,也着急得团团转,连忙叫丁修孝去镇子里找大夫。
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丁小桥更是保持着冷静,她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慌,如果现在跟着慌的话,那么一会儿随便出点什么事情,就能被张氏往自己身上倒屎盆子,为了要杜绝这样的情况出现,她必须现在就要做出反应。
她快速的想了想,然后连忙叫着:“爷,快点掐奶的人中!快点掐奶的人中!上个月隔壁王婶子晕过去了王大叔也是这么一掐她就醒了!”
这话一下子就把老丁头给提醒过来了,他连忙扒开了人,凑到了炕中间,伸出了大拇指就朝着张氏的人中使劲的掐了过去。人中是面部很脆弱的一个部分,平时随便掐一下就疼的很,更不要说老丁头现在是用了大力气的,张氏都没有做出反应,就疼得嗷得一声坐了起来,她一把就扒开了老丁头的手,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丁小桥兴高采烈的在一边跟丁七郎拍手:“奶醒了!奶醒了!”
见张氏醒了,所有人的心也就放了下去,只有丁修孝站在门口望着老丁头犹豫道:“爹,那这大夫还要不要去请啊?”
“请,干嘛不请!我都要被些个小畜生气死了,给我好好请个大夫看看!”张氏的双眼都要喷出火来,她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恶狠狠的看着丁小桥和丁七郎,从牙缝里挤出来这话。
所有人看着张氏那红润的脸色,又听着她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张氏装晕的。
老丁头自然也是如此,他顿时有点兴意阑珊,觉得自己一颗真心被人糟蹋了,心挺凉的,他朝着丁七郎挥挥手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请什么大夫啊,折腾人家一个来回,啥事都没有,还要被人说嘴,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张氏一听这个话,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她双眼瞪得老大,紧紧的盯着老丁头,半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老丁头也没有看她,不过从他那张略微黑沉的脸上不难看得出来,现在老丁头的心情很不好。他挥着手让所有人都回自己屋子里面去睡觉。
而丁小桥看看老丁头现在的样子多少有点担心,她装出一副深切悔恨又谨小慎微的样子,小声的对着老丁头说:“爷,奶要是生气就打打我吧,我不怕疼。”
老丁头的眼睛里闪动着浅浅的水汽,他揉了揉丁小桥和丁七郎的头,和蔼的说:“去吧,小桥,七郎,回你们屋子里睡觉吧,奶没事。”
“爷……”
“爷也没事,去吧,睡觉去吧。”老丁头又再一次挥挥手,这回丁小桥和丁七郎也不多留了,直接就手牵手的出了正屋。
那天夜里丁小桥睡得挺晚,一直支着耳朵听着正屋的动静,不过因为隔得远她听得不是太清楚,只知道那天晚上张氏嚎了半宿,骂骂咧咧的让人心烦意乱。
第二天,丁小桥和丁五郎丁七郎照例去山上打猪草,顺便去看看那些野生菌。这些天雨水充沛,这林子里面的菌子长势大好,又没有人采摘,那一片片的蘑菇看着实在是让人心里欢喜。
不过丁小桥还是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能让这些菌子销售出去,这就有点愁人了。
为了能快点将猪草打完,三个人分开行动,约定了时间和集合地点就各朝一个方向走去了。
丁小桥走了一阵子,只觉得累得慌,昨天晚上就没有怎么吃东西,再加上早上那点水一样的米汤下肚早就消化掉了,现在她走了那么远的路,又干了不少的活,只觉得饿的前胸贴后背,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