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她往日的贴身奴仆也夺走母亲送她的名贵发簪。
走前一眼也不分给她,仿佛江芙只是路边野草闲花,昔日的主仆情分已经化作烟灰飘去了。
江芙就这样眼睁睁看她走掉。
她的心起初只是宛若泡在苦海里,沉沉浮浮最终被淹没在浪潮之下。
墙倒众人推这道理本该是书里教导她的,最后成为一把刀子,在她心上一刀又一刀刻下,这是最血淋淋的。
从此她不再依靠谁,也不欠谁情。
包括沈随安。
想到沈随安她心口一痛,又很快舒缓,时间叫她一点一点把沈随安从她生命中剥离。
刘嬷嬷还在说:“这些小厮也就只会挑软柿子捏。”
小春也在一旁愤愤不平。
可江芙实在提不起兴趣回应,只是频频点头,不多说。
仿佛看懂她内心的压抑,刘嬷嬷不再同她说话。
只是教导之后小春该如何去抓药,上哪里抓,炖药时怎样把握火候。
小春努力把这些记在脑子里,实在记不住的,她便翻出纸笔。
她一笔一画记着,虽然字不好看,但方方正正能看清。
江芙回过神,恍惚间觉得这样也好。
自宋韵音驱逐小春离开那日,沈随安心里总盘绕着那句:
“江姐姐身子骨弱,恳求王爷心痛心痛她。”
他却迟迟不愿去看望,胸腔里正被叫做祁王爷的那口气堵着。
沈随安平日里忙公务,府里的小事他不管,理所当然不知江芙被欺压得多惨。
宋韵音一向背地里做小动作,自然不会和沈随安提江芙的事。
她见沈随安仍在赌气,心里不知有多满意。
雨过总算放晴,空气里弥漫着草木香,她换一身鹅黄水裙,娇俏着去闹沈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