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从他一直没有平复下去的眉峰就可见一斑。
而站在后头,最不起眼的那位柳管家,整个人由内而外生发出一股惊惧。
祈钰丝毫不怀疑,只要她现在喊一声柳管家的名字,就能让这人吓破胆。
她微微勾唇,将手中一直用以掩饰的茶杯徐徐放下,对柳太师道:“可否让我这位朋友去后院一看?”
柳太师还未发话,柳彦就皱着眉打断了,“这恐怕不大方便吧。”
家丑本来就不宜外传,更何况这人的身份不清不楚的,若真被他查出了什么,那可就糟糕了。
在经过昨夜那番谈话后,他已经将齐王和齐王妃视为了太师府的敌人,而这个被祈钰带来的人,自然也不能轻信。
祈钰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声,“那就可惜了,我这位朋友最擅长查案,如果能让他去看一眼,必然能查出那几人是因何而死的。”
柳彦态度坚决,不肯松口。
屋内的氛围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柳太师开口打破了沉默,对祈钰道:“既然如此,让这位……柳公子去看看也好。”
他发了话,柳彦自然不敢再跳出来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祈钰将人带到了后院。
柳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人离开,抿了抿唇,语气有些低沉地对柳太师道:“祖父就不担心此人会查出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东西来吗?”
闻言,柳管家也微微抬头,一脸紧张地看向柳太师。
柳太师拄着拐杖起身,淡声道:“怕什么,我们也跟去看看,齐王妃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他眼中,不管祈钰请谁来都无关紧要,他真正好奇的,是她的用意。
这种时候,谁沉不住气,谁就先输了。
说罢,他让管家搀扶着他往后院去了。
柳彦也亦步亦趋地跟上,一路上都在思索着柳太师这句话。
后院里,齐涟已经找来了刑部的仵作,又验了一遍这三具尸体。
但得出的结论和之前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出入。
齐涟拧着眉,指着这三具尸体问道:“如果只是想杀人,为何要采用如此残忍的办法?”
这是他想了一天一夜都想不通的问题。
对此,仵作也回答不了,他只是负责验尸的,并不能通过尸体判断出凶手的意图。
正当齐涟冥思苦想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自然是因为这三人死得不简单。”
齐涟回头一看,见祈钰身旁跟着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方才那句话,就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他也顾不上去细究这人的身份,问道:“何出此言?”
柳闻声并未立刻作答,而是走到那三具尸体前,蹲下,对着那三具尸体又仔细查验了一番。
架势看起来比仵作还要专业。
齐涟一时被他给震住了,也忘了闲杂人等不能随意出入案发现场这规矩,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祈钰则是看得有些好笑,柳闻声这番动作也不过是为了唬人罢了,他哪会验尸。
作为早就熟知真相的人,她视线慢悠悠地在这个破旧的小院子里闲转着,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紧紧盯着那几具尸体。
而当柳太师和柳彦赶到时,恰好听见一句:“这三人并非死于刀伤,而是死于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