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人不知何解时,沉迷姑父书册的许凌白从书房出来,与秦庆东见礼之后,方才说道,“差使到荣福苑去住,两处隔得不大远,你让忍冬管教,轮到上值的就留宿韶华苑,不上值的在凌俏跟前也使得。”
话音刚落,宋观舟眉眼顿喜,“还是表哥能解惑,倒也是,这般来住得宽敞,也好做事儿。”
又叫端茶的荷花去寻忍冬,说了这番打算,“你去荣福苑同表姐说一声,瞧着怎么安排,至于蝶衣蝶舞二人的行李卧具,你看着置办就是。”
有了万能的管家忍冬,宋观舟体会到了现代大boss的快乐。
事儿一说,忍冬就明白,刚刚还心忧如何安排新来的蝶舞蝶衣,这会儿茅塞顿开,“奴这就去办。”
秦庆东与许凌白两两相看,皆是无奈。
“但愿你这些丫鬟们记得你的好。”许凌白幽幽叹气,许家尚未式微时,也是当地的豪门大户,他自小跟前的丫鬟小厮,可不是像表妹这般纵容。
“主仆也是一场缘分,来日我若有难,倒也不指着她们为我拼死拼活。如今相处愉悦,珍惜当下就是。”
听得这话,秦庆东不屑一顾,“都是你的死契丫鬟婆子,若你不得个好,她们岂能独活善终?”
这——
宋观舟想到原着剧情,若真是自己难逃一劫,何必再拖上无辜性命。
故而开口,同二人诚恳托付,“若无那日就好,若不幸遇到祸事,我在劫难逃,你二人若能帮衬点,就把韶华苑这群人安排妥当。”
“嗐!观舟说的什么话,你定然是平安康健,与季章白头到老。”
许凌白头一个反驳,宋观舟欣然浅笑,“若无变故,定是如此。可将来长远,我的日子、运气都不算安分、平和,往往事与愿违,与你二人说一嘴,也只是当个以防万一。”
“你日日里能不能盼着点自己好?”
秦庆东满脸郁结,宋观舟噗嗤笑了出来,蒲扇扇了几下,撩起她额头鬓间碎发,“做两手准备,你二位是我兄长,这点小忙定不在话下,权且算我多一嘴就是。”
听得这话,秦庆东冷哼,“怎地不托付你男人?”
宋观舟哑然失笑,“只怕我出了事,他心中只急着我,哪里还顾得上旁人?”
“你这口口声声出事,听着就不吉利。隆恩寺贼子是没有抓到,但料他也无胆子到公府里头来造次。”
秦庆东愤然而言,他为秦家与公府明知是金拂云所为,却因着如今局势,无动于衷而愤怒。
许凌白听完附和点头,“观舟不必悲观,人生磕磕绊绊的,说来也属寻常。不过听得说何大人办案严谨,破案神速,想来不日之后定有好消息。”
宋观舟微微垂眸,螓首微摇。
“已不重要。”
话语之中,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委屈与无奈,有几日她实在想不明白,半夜失眠,看着幔帐,听着身旁裴岸绵软匀速的呼吸声,她恨不得捅破天,与金拂云那重生的妖孽真刀实枪做个了断。
可慢慢内耗之后,她凭借两世强大内心,还是再一次想明白。
这个世界,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