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红赶紧回禀,“大姑娘且放心,只说去取瑶筝,路上被人打晕,抬到这一处破房子,抢夺了身上财物。”
“报官不曾?”
锁红摇头,“奴不敢随意做主,朱三幽幽醒来只说要回府。”
“莫要惊动旁人,看来也是那颠婆子所为,呵!我倒是小看她了。”说到这里,她让锁红走近几步,耳语交代她去打探这贺疆来历。
锁红同她一样,从溧阳而来,京中多事不清楚。
“雍郡王?奴也不曾听说过,不过大姑娘这是怎地,突然打听,可是这人——”看着金拂云眼神微凉,赶紧又道,“大姑娘且放心,奴知晓的,定然神不知鬼不觉打探清楚。”
听到这话,金拂云幽幽哀叹,“同你我无需隐瞒,前头你出去寻朱三时,后脚秦二郎就过来府上小坐,提了这么个人,说秦家老太太有意要同我说媒。”
啊?
旁人不知,锁红却是心里明白。
马上明了为何大姑娘心头难受,只得轻声安抚,“一时半会儿只是私下问一嘴,怕做不得数,何况大姑娘只身在京,冒冒失失的定然是成不了事儿。”
金拂云湿了眼眶,“昨儿溧阳送来家书,端午前后大哥同大嫂一并过来,母亲交代几句,恐也是为了我的亲事而来。”
母亲如今身子羸弱,经不住长途奔袭。
只怕一切事物,都由着大哥大嫂做主,到时候她哪怕有些主见,再不能如现在这般明目张胆的盘算。
“大公子性子好,大少夫人也温良恭淑,到时候定然还是以姑娘的想法为重。”
金拂云拭了眼角残泪,螓首微摇,“旁的事情大哥大嫂定然不会为难,可这婚嫁大事,于情于理,大哥大嫂恐怕也是带着父亲、母亲期许而来,又岂能容我再拖下去……”
第一世,能拖到宋氏离去,也是因为她婚配几个,均出了意外,要么坠马而亡,要么得了急病。
两三个之后,她的名声也不好,显贵之家不敢求娶,若是下嫁,大将军和郡主也不甘心。
第二世,她生来宫室寒凉,恐难孕育的信儿早早被人传扬出去,加之裴岸与刘妆成了良配,她眼看争夺无望,再无嫁人之心。
第三世,一切如愿,偏偏裴岸杳无踪迹。
说来,这第四世,她千般设法万般算计,杜绝一切可能,重新走那第一世的路,可谈何容易。听得裴岸同宋氏分居而眠近半年,她再也按捺不住,想着不如趁着机会,早早了结宋氏……
可宋氏,命大啊!
她一个闺阁女子,像鬼怪一样重活回来,可又能如何?
图谋算计,耗尽心血,若真到头还是一场空,如何是好?她无法接受,所以只能一步步往前,如今局面被动,她坐在闺房妆镜前,甚是恍惚。
恍惚的世界中,还有宋观舟。
说那日阿鲁同朱三吃了茶,到官邸跟前等到了自家四公子,巴巴的跑了上去,把站在院外听来的话,一字不差学给裴岸听,裴岸白皙面庞攸地起了红晕。
“我这娘子……,竟也是不回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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