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会无缘无故大费周章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的。
“逸飞,君珏,宋妃的药已经煎好了,要不我给她送去?”
回头,卓采隔得远远的站在廊下冲这边道,说起话来依旧是往日里的低声细语。
“不用了,我自己送去吧。”又对我哥无奈道:“这么干想也想不出什么名堂,不如我找个机会当面问他算了!”
我哥也跟我往回走:“贼偷走了东西,你明知道哪个是贼,可你又没有证据,你以为你问他一句他就能将所有的罪行告诉你?”
“那你得意思是就这么算了?”
“自然不能算,不过方法不能是直接去问,我们要用巧劲儿。”
行至卓采身边,我和哥很自觉的不再多言。卓采和我端了药去宋筝房间,我哥便直接回去了。
宋筝依旧昏迷着,隐约有些烧的迹象,不过还好她很安静的睡着没有说什么胡话,否则我还要费力在卓采面前为我哥编排一场年少轻狂的混账事用来敷衍卓采。想起她昏迷前还一脸淡然的看着我哥,想起她那时可能已经猜到我哥心中的想法,我就忍不住心虚自责的厉害。
亲眼看着自己将要死在一个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的手里,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我在宫里时就常听人说宋家女儿英勇不输男儿,可人生在世,再强也躲不过两道坎,一是病一是死,现在看来,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她这话说的原是不错,然而她自己却愣了一下又赔笑道:“我妄言了”
卓采平日话不多,但凡说句话必是在心中想过许久的,此刻说这么一句似乎不像是无意为之,果不其然,她见我不说什么,自己又接道:“听府里的下人说,逸飞不久会去讨伐陈国,沙场无情,刀剑无眼,还真让人忧心”
关于我哥将去征战的事情我也只是从宋筝那里听来的,什么时候府里的下人消息也变得这么灵通了?虽说我也不想我哥去,可男儿志在沙场,又岂是我和卓采这样养在宫府里的妇人所能阻拦的。
我只说了些好话安慰卓采顺便也算是说服自己接受这样的现实。不多时便听到孙唐在外面敲门低着嗓子传到王上叫我过去。
推开临时为林轩安置的房门时,他正在案前看书,淡淡的灯光将他专注的样子在墙上放大了数倍。
如果不是我自己让自己那样纠结的话,如果不是知道林轩对赫连蓉,对他的父亲兄弟所做的事的话,这样的男人或许会是一个成为夫君的好选择。
“来了就休息吧。”林轩放下书,起身便行至床榻坐下等我。
还真是直接。
我过去动作娴熟的帮他去了外衣,有丫鬟端了盆温水进来为林轩洗脚,临走时还特意抬头对着林轩甜甜一笑,媚眼如丝。
此刻,我才瞧见那为林轩洗脚的丫鬟原来是伺候我哥的萱儿,此刻夜已深,她却打扮的娇艳,一身衣裳穿的体面,面若桃花,眸若秋水,深夜里冷不丁看一眼,尤其诱人。
我笑,这攀龙附凤的机会可让她等了好一阵子了吧?所以此刻才敢这般张扬的跑到林轩房里当着我的面明目张胆的勾人
此刻她正含羞带怯的低头捏了方锦帕想为林轩擦脚,我却勾起一边嘴角伸手将帕子从她手里夺了过来。
“娘娘”嗓音婉转如莺啼,淡淡的腔调诉说着此刻的委屈,一双微皱的眉头提带着一双烟波雾眼,天真单纯,我见犹怜。
我只弯腰毫不客气地将她挤到一边,一边麻利的为林轩擦脚一边故作纯良的笑道:“此刻夜已深,萱儿打扮的如此娇艳,难不成是思慕着哪家情郎?想来你也在我顾家伺候了十几个年头了,你只要说你喜欢的那人是谁,我就让哥去帮你牵线。”
“娘娘冤枉,奴婢在外并无情郎”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不断的像林轩抛洒高强度电波。
这样露骨的暗示再看不出来真就是眼瞎了,我怕林轩克制不住,赶明我顾府里再活生生的上演一场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可就愁煞旁人了。
于是毫不留情道:“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