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苏谷她深觉此事可怕,若再晚发现一段时日,秦氏的性命怕是要交待了。她看着秦氏,说道:“太太,这茶叶被水仙花汁浸泡过,气味也不明显。轻易不会惹人注意。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若再天长日久的服用下去,最终便会……痉挛麻痹而气绝。”
“这……”秦氏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我不信方夫人会做这种事,她也没有理由要害我。”
苏谷道:“自然不是方夫人,因为这盒新拿回来的茶是没问题的。”
阿潭疑惑道:“那又会是谁?”
苏谷道:“这一盒新茶是方夫人亲手取来交给太太的,兴许是临时想起,并没有对旁人提起过,所以也没有机会被人动手脚。可先前太太喝的这一盒,是冬至时方夫人早就备好送的节礼又是婢女送来的,若有心想要捣鬼,这中间的机会可不少。”
“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太太与方夫人交好,故意买通了方府的下人,在方夫人赠给太太的茶里做了手脚?”
苏谷沉默着点点头:“此事还是先不要张扬,等二姑娘回来拿主意吧,我先给夫人抓药祛毒。”
秦氏看着苏谷匆忙出去,细细想着这段时日身子的症状,又想起今日方夫人说的一番话,越想越是心惊:“到底是谁要害我?”
阿潭担忧道:“我想着,既然只有送到太太跟前的茶有问题,那必然是东西入了方府之后才被人做了手脚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方府的下人被买通了。对方既然能买通方府的下人,肯定也要有点本事手段,不会是普通人……”
比如,纪天姀虽然恨秦氏,但肯定没有这样的本事去买通方府的人。
秦氏明白她的意思,咬唇道:“我又没做什么伤害旁人的事,甚至从未想过。可居然有人这般狠毒,一心要我的性命?”
“太太心地善良,自然没有旁的心思。可别人就不一定了。毕竟,之前奴婢听二姑娘说过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太太可是占着老爷发妻的位子呢。眼下不就有人想要嫁给老爷?若没有太太,那薛宝月兴许就不是良妾,而是填房了。”
秦氏张嘴哆嗦半晌,喃喃道:“我……我死了,别人就能代替我成为纪太太是不是?”
阿潭十分聪明,从纪尔岚往常交代的话语中和从前在阳城的见闻,也能猜个几分。她说:“当年在阳城的时候,老太太对您那般冷淡,又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太太的家世对老爷的仕途毫无益处?若是太太有个好歹,那些人可不就称心了?”
秦氏苦笑道:“当年若不是我娘家还有些家资,想必我与老爷这门亲事也是不成的。如今,我是越活越回去了,更加对老爷无益。可是……我不相信这么多年的夫妻,老爷会眼睁睁看着旁人要我的命……我要去找老爷!”
“太太不可!”阿潭连忙拦住她,说道:“太太不要一时冲动打草惊蛇,若现在闹起来,凶手岂不也知道咱们发现问题了,到时候再想别的主意来害太太怎么办?”
秦氏怔怔的看着她,重新跌坐回椅子里,心乱如麻。阿潭又说:“好在二姑娘想的多,什么都帮太太想到了,找了苏谷随身跟着,不然这等隐秘的害人手段,咱们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今日方夫人不是还说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总之,往后太太一定要听二姑娘的话,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啊。”
秦氏闷声捂住脸,心酸难抑。“我只想守着老爷,守着儿女平平淡淡过我的日子,难道这也不行吗?”
阿潭知道秦氏已经将感情寄托在纪成霖身上,一时也没法回转过来,只能说道:“太太这么想当然没错,可老爷一心都在仕途上,一步步走的越来越高,哪里又能平淡的了呢?”
秦氏心下也明白,说:“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无法帮他。只是,我总不能相信,他会因此就厌弃我,置我于不顾……”
阿潭再无话可劝,只好作罢,想着等纪尔岚回来再做打算。
这厢纪天姀出了永安坊,到了西市附近,便用帷帽遮好下了车,吩咐车夫道:“你在那边的路口等我,我到各铺子中逛逛。”
待车夫离开,纪天姀连忙四下看了看,小声对如儿说道:“你打听来的消息可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