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谷山冷声道:“陛下,安王授意投靠他的兰长青,还有他身边的老人黄瑯,分别组建一支秘谍力量,一支专门用来刺探情报,一支专门用来暗杀刺杀……可是,兰长青也好,黄瑯也好,他们都不是这份材料……”
令狐青青指着谷山笑骂起来:“所以,不要告诉朕,你没有在里面掺沙子。”
谷山摊开双手,淡淡的说道:“如今安王麾下的两只秘谍,三成人手是臣安排进去的,除了两个明面上的统领黄瑯和兰长青,几乎所有的中上层头目,都是臣的直系手下。”
傲然昂起头来,谷山冷声道:“安王的封国,对臣而言,没有秘密可言。所以,做下这些事情的,不可能是安王。”
令狐青青幽幽说道:“那么,会是?”
谷山沉默了些许,幽幽说道:“按照臣追查出来的一些蛛丝马迹,却又被人果断的斩断了一切联系……如此手段,此人当在朝堂上享有高位,潜势力极其庞大……臣,没有证据,不敢胡乱猜测。”
远处传来了一声轻轻的玉磬声。
令狐青青皱了皱眉头,低沉的呵斥了一声:“说,什么事体?”
谷山微微一晃,直接化为一缕阴影,融入了令狐青青脚下的影子中。
天狐卫的秘谍,这是令狐青青手中最隐秘的一支力量,就算是令狐青青身边极其亲近的心腹,诸如令狐阿一这个令狐青青的忠心老仆,只是知道谷山的存在,但是并未见过谷山的真容。
藏匿、隐匿、保护自己的一切信息,这已经是谷山铭刻在骨髓中的本能。
远远的,身穿一品宦官袍服,做大太监装束的令狐阿一小步从枫叶林中跑了出来,站在了远处的一条玉板小径的口子上,朝着这边远远的行了一礼。
“陛下,太师公羊三虑大人重伤……求见。”
令狐青青张了张嘴,又是诧然,又是带着一丝莫名的喜色的说道:“重伤?呵呵,重伤了,不去养伤,来见朕做怎的?欸,欸?重伤?他莫非去了前线战场?”
谷山的声音从令狐青青的影子里传了出来:“陛下,十二个时辰又三刻钟之前,公羊三虑带着大队人马去了蕖州……他带去的人当中,就有臣这些日子重点监视的那几个人。”
“所为何事?”令狐青青皱眉问他。
“六万阵法师遇袭,全军覆灭一事。”谷山的回答让令狐青青眉头一挑,低声的骂了一句粗口。
“会是安王安排的一幕大戏,私吞了这些阵法师么?”令狐青青立刻追问。
“臣说了,安王手下,并无可用的秘谍力量,这种精妙精细的事情,他做不出来。”谷山冷哼了一声:“不是臣小看安王,私吞六万阵法大师,他做不到这么干干净净的。”
“而且,臣的人已经详细勘察过现场……下手的,是一件威力极强的,在镇国神器中都可以列入顶级行列的火属性先天灵宝。安王手中,并无这等宝物。”谷山冷声道:“下手者,别有他人。”
“那么,不会是贼喊捉贼罢?”令狐青青朝着令狐阿一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手势。
“臣,全力追查。”谷山低沉的应了一声:“在没有证据之前,臣不做任何的推测。”
令狐阿一点点头,转身就走。伺候令狐青青这么多年了,令狐青青的眉毛稍微动一下,他就知道令狐青青是口渴了还是想要杀人放火。
不一会儿,披头散发、浑身血迹斑斑,双手抱着肚子,被两个壮健的宫女用软椅抬进来的公羊三虑,就这么无比狼狈的出现在令狐青青面前。
令狐青青一脸骇然的看着公羊三虑。
他这倒不是故意的装样,而是这辈子,令狐青青和公羊三虑认识了近万年了,两人一人代表将门,一人代表文臣,从十五六岁相互认识,就为了背后的势力相互纠缠、对敌。
一直以来,公羊三虑在令狐青青心中,都是那样的儒雅斯文、那样的文笔精神、那样的潇洒出尘、那样的冷静镇定,无论任何时候,公羊三虑都好像一根玉雕的竹子,干干净净的、精神抖擞的。
可是现在,公羊三虑就好像一条被一群疯狗疯狂撕咬过的大型宠物犬,再无往日里的斯文体面,整个憔悴了、凋零了。
“太师……何以如此?”令狐青青的嗓音都变了,变得和令狐阿一身后站着的那些真正的小太监一样,‘吱儿’一声飙出了又尖又细的高音来。
其实……如果不是涵养功夫足够,令狐青青差点指着公羊三虑的鼻子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