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陈太微有什么目的,反正出去之后,与大人们会合,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此时两人在此地胡乱猜测好些。
她点了点头,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转头往内室看去。
只见越过了这一道禁制之门后,内里再往前是一条十来丈的通道,那通道之内是一处转角,隐约可见光滑的石壁,与此地粗劣的挖凿截然不同的样子。
那里应该就是陆执提到过的,齐王的大墓了。
“走!”
世子向她招了招手,两人加快了脚步,很快转过那通道,迈入齐王墓内。
虽说仍是石壁遂道,但与赵家人自己挖凿的地道相比,当年天元帝为儿子修建的地道自然更加精致华丽。
这一条地道高约丈余,宽敞异常,至少可供两辆马车并驾而行。
石道两壁也费了很大心力,上面雕刻了壁画彩绘,细看之下隐约可以看出是一群宫娥拥护着一辆由八匹骏马拉的金辇车,由仙鹤引路,飞往天庭。
纵然已经过去了六百多年的时光,但因为齐王墓一直深埋于地底的缘故,那画还未曾完全褪色,依稀可以看出天元帝当年对儿子的爱护。
不知为什么,姚守宁心中觉得有些怪怪的。
天元帝与她又没什么关系,可她看着这些壁画出了神,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泪湿双颊,心中难过不已,竟似是有些替这位大庆的太宗皇帝感到遗憾,略有些……心疼。
心疼?姚守宁一想到此处,顿时警惕,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惧感涌上心头,她忍不住伸手抽了自己一下。
‘啪!’
墓地之中传来清脆的声响,惊得在前面屏息凝神的世子险些跳了起来,左右一望,没有发现异样,回头就见到了一手举着火折子,一手捂脸,已经双眼盈满泪光的少女。
“你——”
他微微瞪大了眼,那眼神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姚守宁指尖下隐藏的红印。
这墓中除了齐王尸身,便只有二人在,她似是挨了打,正满脸惊恐的望着自己……
陆执也开始觉得毛骨悚然,又惊又怒:
“怎么回事?”他声音有些干涩,想要伸手去碰她的脸,却又不敢的样子,眼神有些无助:
“是我发疯打了你吗?”
他数次中邪发疯,且事后都失去记忆,这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此时一见姚守宁脸上的伤,第一反应竟然是先怀疑自己。
毕竟姚守宁也不傻,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抽打自己。
一想到此处,陆执心中顿时烦躁莫名,又隐隐有些委屈。
“不是……”
姚守宁摇了摇头,有些想哭:
“世子,我好像中了邪。”
她说完这话,陆执先是松了口气,继而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自己打的?”
“对——”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慌:
“我一进这墓中,就觉得有些难过,仿佛,仿佛在为皇帝心痛不舍——”
“……”
陆执想过无数种理由,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离谱的话。
他以一种十分纠结的眼神盯着姚守宁看了半晌,如果不是此时少女眼含泪光,那神情认真,他恐怕以为姚守宁是在和他开玩笑的。
“果然这墓很邪门!”
陆执想了想,哪里猜得出来缘由,最终觉得是这墓地有问题。
“你小心一点,此地当年天元帝既然令道士下了禁制,说不准这些壁画也有问题,你别多看,可能会乱你心智。”
姚守宁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听到他提醒,便乖乖点头:
“嗯嗯。”
“我们快些进去,速度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