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沉睡一段时间,或许一个晚上,或许几天,或许是一世,这样的话,你们也要等我吗?”
楚曦话音刚落,森川便立刻表态,“自然,不论你在那边做了什么,我都会等你回来。”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才没有让少女察觉到异常,“这个世界……不能没有你。”
森川装作很轻松的模样拍了拍楚曦的肩膀,见少女神情怔住了,便知道她心里开始动容了。
森川没有强求少女现场回应,但也要对另外两人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嗯……是这样的,小曦得到了一颗神奇的药丸,这个药丸或许能让人类的灵魂去往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很有可能就是地府……嗯,这里好像称之为地狱?总之是去世之人通往的世界。”
“那意思是说,小曦想通过这个药丸去地狱吗?”
“没错,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可我们暂时不知道让灵魂回来的方法。如果小曦的身体在没有灵魂的时间里受到了伤害,那就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所以我一定会留下来照看她的身体,直到她回来。”
森川再一次当着楚曦的面许下承诺,不是因为只有少女拥有拯救世界的能力,而是她信仰着少女,她相信少女不会对往事或旧人留恋不舍,因为少女心底深处藏有大爱。
“胡闹,这可不是儿戏!”宁次呵斥道,“要是我们不知道这件事,难道你真要把身体藏起来,再自己一个人前往地狱?”
少年俊俏的脸庞出现了愤怒的表情,他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楚曦,“漩涡曦,你非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吗?你不是最喜欢鸣人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你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是一个人,木叶村还有人等你回去?”
“身体你能找到安全的地方,但灵魂呢?地狱就一定是安全的吗?不是说还没有找到回来的办法?如果你出了意外,长时间都没有音讯,那时候我们该怎么面对鸣人和大家?”
“大家……”
楚曦眸光微闪,她完全没有机会打断宁次的话,而宁次也不会让她抓住这个机会。
“……小曦,你什么时候才会把视线从鸣人身上移开呢?你不这么做,又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木叶村的人,其实也很喜欢你呢?”
宁次突然有了和森川同感的心累,他不知道森川和少女待在一起时,几乎每次都会说和他类似的话,但少女从来都没有听进去过。现在看着少女沉默不语,却已经染上了烦躁的眼神,宁次就知道自己是白费了口舌。
“你们怎么想的跟我没有关系。”楚曦冷下脸,话语显得不近人情。
森川抿紧唇,她现在心里情绪很复杂。如果她昨晚没有知道那么多事情,那么今天她也会站在宁次的身边,劝少女试着相信身边的人。
可看透事实的她已经明白了少女的担忧,拯救世界的任务过于重大,谁也不清楚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沉重,那一天若是来临了,事后得知真相受到打击最严重的,往往是与少女牵扯最深的人。
或许少女一开始是想孑然一身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她因为鸣人改变了自己的初衷,成为了漩涡曦,将一切被压抑的感情向鸣人释放,又把烦恼留在心里。
森川不止一次想过她为什么会选择鸣人呢?难道就因为鸣人是主角吗?
现在,森川心里有了答案。
因为在这个布满疮痍的世界里,拥有善心、坚持自我的鸣人于她而言,是时间长河里具有特殊性质的一颗星星,温暖又治愈着她。
“我们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向你说明一下我们的决定——我们三个,一定会守在你身边的,寸步不离。”
“我也警告你们,我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来掺和。”
见森川油盐不进,楚曦脸色一沉,转身就要走人,没走几步就被宁次拦在前方,身后也传来了雏田的声音,“小曦,你要去见的那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
楚曦停下脚步,一时冲昏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下来,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践踏别人的好意,明明拒绝就可以了,她怎么会说出那种伤人心的话?
“对我们来说,小曦你也很重要。我们尊重你的想法,但你也不会忘记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去另一个世界还能做什么?只能是再见一面已故的人了,而且这个人在少女心中的分量很高,是少女的执念,所以才会不顾生死,只为了见那人一面,也正是如此,他们才担心少女的灵魂不愿回来,到时候谁也没有办法换醒一个装睡的人。
但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却还要生活,不能一直缅怀过去。知道楚曦心里一直牵挂着一个过去的人,森川和雏田没有制止楚曦的动作,也是想趁此机会希望能让她放下过去。
楚曦没有回头,恢复理智的她也明白自己一开始的计划有多莽撞,稍有不慎,她就有可能回不到自己的身体。这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只要灵魂还在,过个几年,她可以重新修炼出一副身体,主要是鸣人会受到刺激,走向不太稳定,所以她不能太草率了。
楚曦在内心反思自己不完美的计划,面前的宁次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但也感受得到少女突然缓和的态度,想了想,也用了和雏田一样的说辞,劝少女不要任性。
“让我们留在你身边吧,就当是为了鸣人也好。”
“……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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