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到家,天已经暗了下来,李氏不时的往外望,看到几人回来,也松了口气,而且还有四草蒌子的鱼,给墨家送去一蒌,三蒌今晚炖上一些,剩下的留着平时吃。
李氏将鱼炖到锅里,又按女儿教的在锅的四周贴上粗粮面的饼子,这才拉过女儿小声问怎么回事。
孔嫄知道母亲问的是什么,二叔和父亲虽然回来就低头进屋了,可是头发乱了,衣衫也破了,脸上又有青肿,只有瞎子看不出来出事了。
孔嫄把在河边发生的事说了,特意提起刘三娘,“那妇人不是个好相与的,身后还有方将军夫人撑腰,母亲平日里不要出门,更注意一些。”
李氏骂道,“都是你父亲惹回来的祸。”
孔嫄笑道,“母亲当年嫁进府中也不是看到父亲长的俊朗才装起了温柔小意吗?”
李氏笑着戳女儿的头,“那是我还小,若是现在,哪个会为他做什么?”
孔嫄只是笑,她心中明白,母亲如今活的自在,父亲虽没有什么大改变,两人的身份却对换了,现在是父亲怕母亲,而不是以前在府中母亲怕父亲。
一个男人会怕一个女人,到不如说这个男人是在乎这个女人。
孔嫄相信母亲也想到了这个,抄家流放,却终于让身边的男人在乎起来,母亲这半辈子也没有白等,只是想到京都还有古氏那对母女,孔嫄真怕母亲刚与父亲缓和,再知道古氏会不会真正的心冷,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上,孔老太爷回来了,看两个儿子都在油灯下缝补衣袍,到是诧异,反而是孔恽眼奸,看到父亲和二叔脸上的青肿了。
他虽与父亲一直对着来,却是个最护短的,当场就冷声问,“是谁打的你们?”
两人的手微微一抖,孔恽却误会打他们之人身份背影大,唇紧抿起来,两只手也握成了拳。
孔老太爷这时才发现不对,“你二人抬起头来。”
两人不敢违背,只能抬起头来,青肿的脸上还有破坏的嘴角,孔老太爷蹙眉,“发生了何事?”
两个儿子被打,孔老太爷不可能不关心,心知他们胡闹归胡闹,却是从不在外面惹事的。
毕竟自从不喝酒之后,长子再也没有那些混事发生。
两人齐齐低下头,今日的事实在难以启齿,弱是说了两人少说一顿棒子,还要被罚跪半宿,难得休息一日,总不想受这样的罚。
他们不说话,孔老太爷的神情也凝重起来,“是方将军那边的人?”
孔嫄从里屋出来,“祖父,是那边的人,只不过是个妇人。”
孔和仁抬起头,“嫄姐,不要乱说。”
孔光祖到没拦着,他自己说不出口,又逃不过,到不如让别人来说。
“父亲,这件事不丢人。”孔嫄不管会父亲暗示的眼神,孔和仁看了却着急,只恨他眼珠子要瞪出来女儿也不看他,只能怪自己平时威严不够,才让女儿不放在眼里,无力挽回,孔和仁也认命的垂下头,今天这顿打是躲不掉了。
孔嫄走过去扶着祖父坐下,又将壶里早就惯的热水倒了一倒递给祖父,“水还温着,祖父先喝口水吧。”
孔老太爷喝了半杯的水,孔嫄才开口,“今日去河边,却有一个妇人出来,她说她是方将军府的人,又说看上了父亲,让父亲与他走,父亲不肯,那妇人便话里话外要寻我们家的麻烦,见父亲不肯低头,最后只说父亲与二叔对打,她便放过我们家。”
所以为了全家人的安全,是他们自己把对方打成这样的。
“欺人太甚。”孔恽气的眼睛都红了,“那妇人叫什么?”
晚上就让刘独良去下毒,非毒死她。
“父亲知道。”孔嫄看了母亲一眼,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
李氏抿着唇,看着很不开心,眼里却闪过笑意。
孔和仁早就懵了,他没料到女儿会帮着他们开脱,更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激动,一时又感动,眼眶都泛着红,“刘三娘。”
“刘三娘?”孔恽到是听说过,“那个开酒馆的寡妇,与镇里的男人都有一腿的刘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