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有人陷害老夫呢?
所以,必须得打起精神来。
就从现在开始!
吕公著转身,走向书房。
他得去写奏疏,同时还得好好想想,怎么将格物致知融入自己的学说之中。
于是,在书房门口,他回头对吕希纯吩咐:“子进啊,替老夫去买一本《格物论》回来。”
上次那本,他看完之后,就随手丢在都堂令厅,现在已经不知道去那里了。
吕希纯楞了一下,旋即拜道:“诺!”
……
太学。
陆佃拿着勺子,将煮好的茶汤,一碗碗舀好,然后一一分与在坐诸生。
今天,在这个学斋之中的都是大儒。
既有太学名士,也有宫里面的经筵官——集英殿说书吕希哲、苏辙,集英殿讲书程颐。
真真是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
而圣人之义,乃是微言大义,隐含于文字之中。
自范文正公后,天下学者,纷纷摒弃汉唐旧儒的注疏经义,直接复古,直接去向圣人文字寻求大道。
于是,人人都可以解释圣人经义,人人都能重构圣人大道。
所以,大家坐在一起,难免针锋相对,也难免辩论不休。
不过,大家都是体面人,会点到即止。
当然了——这只限于在场的人。
那些不在场的……就怪不得大家嘴上不留情了。
现在,正是讨论后的休息时间。
大儒们喝着茶水,谈论着汴京的琐事。
渐渐的,就有人开始谈论起那个在靖安坊的‘汴京学府’了。
“当今天子重文学,以靖安坊之利,而用于兴学助教,可谓圣主也。”有人称赞着。
自然就有人不同意了:“当今天子,圣则圣矣,奈何,锱铢必争!”
这指的是去年的堤岸司扑买以及后来的市易务欠款催收了。
在太学不少人眼中看来,天子富有四海,所以不可与民争利!
堤岸司罢废很好。
但为什么要扑买呢?
应该将它们送与百姓!
市易务的欠款就更是如此了!
天下本已困顿,天子何必催收的这么紧?
缓一缓,给百姓喘息空间。
甚至一道旨意,免除天下积欠,让利于民,那才是真正的圣主明君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