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
一道身影急匆匆的穿过花园来到了书房之中。
吏部尚书吕本正怀抱着朱允炆逗弄,看王庭进来,将孩子交给管家:“去将太孙交给小姐,我和王大人要说几句话。”
等管家带着孩子离去,吕本带着王庭走入密室这才开口:“怎么了王庭,锦衣卫那边出事了吗?”
王庭点点头:“被囚的官员陆陆续续的开口了,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是派人进去扼杀那几个知道最多的人,还是。。。。。。”
王庭做了个捧手的动作,吕本心领神会:“你是说交人?交什么人?这案子事关重大,牵扯人员极多,不少都是我们吏部安排出去的,你让我认罪?不如杀了我。”
“大人地位尊崇,又是我们这些人的主心骨,与其说让大人被咬出来,倒不如找个替死鬼。”
“替死鬼?你觉得找谁能平息了陛下的怒火?”
王庭把玩着手中的美玉,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汪广洋。”
“汪广洋?你要动右相。。。。。”
“诶,大人可不要这么说,汪相国对我有知遇之恩,这次提携我也是费了大力气,我怎么能动他呢。”
“只不过汪广洋最近有倒向太子党的倾向,我看他和几个重臣走得很近,而且似乎他提出要让陛下早日确定太孙之位。”
“照理说陛下不应该决断这些,这些应当留给太子殿下继位后再说,可是你也知道,陛下不单单是天下的共主,在皇宫里,他是一家之主,这哪个孙子当真正的太孙,他是有话语权的。”
“如果真按汪广洋的说法,确定了朱雄英为太孙,我们的努力和布局就都白费了,毕竟开国皇帝的金口玉言,谁能改变呢。”
听到这,吕本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王庭将喝净的茶杯轻轻扣在桌上:“鸩杀。”
密室当中的温度仿佛在这两个字的影响下低了下来。
“胡惟庸早就惦记着右相的位置,甚至还想搏一搏将徐达换下来,自己坐那文臣第一的位置,我和他已经说好,他模仿汪广洋的字迹写下遗书,之后将骗他喝下鸩酒,你想想,吕大人,一个已然死去的相国和一封字迹清楚的遗书放在一起,是不是正好可以将这件案子了结?”
“北镇抚司那边,我会找人打点,不需要将人杀死,只要消息传进去,让他们知道已经到顶了,他们自己就会闭嘴的,不过我也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毕竟有几个小娘子,我看着也是风韵犹存啊。此等尤物,流入教坊司,岂不是暴殄天物?哈哈。哈哈哈哈。”
王庭说着,好像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开始狂放的笑了起来,一直到笑弯了腰,突然笑声戛然而止,再次抬头已然是一片冷漠之色:“话已经说完,大人觉得如何?如果可行,那我今晚让胡惟庸动手。”
“他四十多岁了,急着坐上相国的位置,正好能帮我们做掉替死鬼。”
吕本神色复杂,王庭的野心和狠辣早已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这把刀,是要噬主的。可是现在,自己能依靠的,也只有他了,毕竟如此之人,才能真正的成大事。
不过还好,江山早晚是自己外孙子要坐的,到时候除掉这个王庭,也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吕本下定了决心:“那就这么办吧,先把空印的案子先了了,之后再和这帮太子党斗一斗。”
“好,那属下这就去办。”王庭离开了密室,吕本盯着王庭扣下的茶碗,后背也被冷汗打湿,他无法忘记王庭刚刚的眼神和气势,那种随时可以将自己也除掉的气势。
入夜,胡惟庸提着食盒进入了汪广洋的府邸,仿佛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所准备的一样,入府之时,大风骤起,吹灭了门前悬挂的灯笼,也正是如此,没人发现了胡惟庸鼓胀的前胸,这里面塞着一壶美酒,带着剧毒的美酒。
次日一早,一封密报带着汪广洋畏罪自杀的消息传入宫中。
紧接着,彻查此事的命令就到了北镇抚司。
经过几天和核查,确定了当日只有胡惟庸进入了汪广洋的府邸,胡惟庸作为汪广洋的亲信,没有杀人的理由,而当天他带去的食盒,又成了最大的线索。
又是几天的调查,在管家和丫鬟的作证下,确定了胡惟庸只带了菜没有带酒,而测毒的报告中,清清楚楚的写着菜是正常的,毒在酒中,如此看来,胡惟庸的嫌疑消除了,况且人是死在胡惟庸离开府邸的两个时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