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张赐回答了这么两个字,下一刻就是将她横抱起来,说,“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陈秋娘没有回答,只是说:“公子,你放下我,我想自己克服自己这个恐高的毛病。我想练习一下。”
“为何要练习?”张赐问,面带笑容,一双眼眸黝黑亮。
“自己的弱点,定然是要克服的。不然,他日若是遇见此等险境如何自保?”陈秋娘回答。
他叹息一声,低声说:“你不是男子,不必如此要强。我会保护你。”
他的声音很轻,在猛烈的山风呼啸中,听起来有些不真实。陈秋娘整颗心都乱了,整个人也慌了。她害怕这样的**与更深入的情愫投入,因为每投入一分,她就有可能动摇,放弃最初的理想,去过一种刀枪剑戟兵荒马乱的日子。她不喜欢那样的日子,也不喜欢勾心斗角的生活,更不喜欢太复杂的人生。她只想竭力地单纯下来,过平凡的日子。尽管她的身份以及她目前惹上的人都很麻烦,但她一直在竭尽心力地努力摆脱一切。而她的计划一直都走得很顺利,因为到目前为止,她自己都是可控的。
可是,如今眼前这个男子有不一样的举动,她怕她的防线会在他这里彻底崩溃,从此万劫不复。
“不,人能靠的只能是自己。”她倔强地说,“请公子放下我。”
“闭上嘴,别惹我生气。”张赐的语气冷下来,整个人已经横抱着陈秋娘踏入了山阶。
陈秋娘不敢看山下,索性闭上眼,紧紧抓着张赐的大氅。索性过了片刻,张赐将她放下,为她整理了一下斗篷,说:“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陈秋娘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发现已经到了山顶。这山顶约莫三百平米,山顶之上有一座规模复杂的亭子,亭里有石桌石凳,还有一张石床。张赐的食盒就放在那石桌之上,旁边挂着那一盏红灯笼。
两人走入了亭中入座,张赐打开食盒,是一些精致的小点心和水果,还有一壶米酒。
“临时准备的,不是太好的吃食。知道你嘴刁,凑合着吧。”他笑着说。
“我哪里嘴刁了?我可是能屈能伸的。”她嘟囔着说,还真觉得饿了,拈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张赐则是端着酒杯笑着看她吃。陈秋娘被看得不好意思,便慌乱地低下头继续吃,口中赞美这糕点很不错为由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好吃就多吃些。刚刚抱你,感觉你瘦成那样。这大半年,我知道你受苦了。身上的伤很疼吧?”他问。
陈秋娘听出他语气里的疼惜,内心惊恐慌乱,怕再进一步发生些什么,她就会崩溃了防线,从而全面崩溃。
“那点小伤,哪里会比二公子身上的伤重呢。”她找寻一番,算是找到了一句得体的话来回答。
张赐却是苦笑一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我的是命运使之然,迫不得已,必须承受。而你,本不必承受的,只可恨你那爹爹。”
“老天已经惩罚他了。二公子就不要说他了。”陈秋娘不想过多地说她自己的事,便立刻转了话题。
张赐“嗯”了一声,自顾自地喝酒,一连喝了很多杯,才缓缓地说:“秋娘,跟你一起,我总忘记你不过九岁。我总是忘记你的年龄。”
他这话什么意思?是表白,还是在试探她是不是穿越者。毕竟,张家祖上是有穿越分子存在的,那位貌似**学霸的穿越前辈是如何对自己的子孙说的,有没有说,这还真没法判断。这张赐作为族长,或许会对穿越有所了解的。
“哦,好多人都说我长得比较高挑,看起来像十二三了。”陈秋娘连忙装不懂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你呀。”张赐显然也有些无奈,笑着摇摇头,宠溺地说,“明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还胡乱回答。”
“那,人家不好意思嘛。”陈秋娘还真就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嘟囔。
张赐看她的样子,便是愉快地笑了。陈秋娘看着她的笑,心里觉得很舒服,同时想到他的命运,又觉得很难过,很心疼,于是就那么看着他。
他笑着与她对视,然后轻轻地摇摇头,说:“我没事的,那些没什么的。不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