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带来的人不少嘛。”江帆一边说,一边将头上的斗笠一扯,丢到了一边。
陈秋娘看看来人,大略一数,就看得见的都有四十来个。这江帆就真是剑圣,这双拳难敌四手啊。
“江帆,你还带有人来么?都讲了速战速决的啊。”陈秋娘有些焦急,她怕张赐撑不了多久。
“没有啊。我向来独来独往,我又不是我哥,带他的骑兵队。”江帆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大爷的,为了大局,偶尔借用一次,会死啊。”陈秋娘简直气得要跳起来了。
她是只看重结果的人。对于古代那种要打仗了,双方就挑选黄道吉日,选择开阔地带,列阵、敲鼓,先单挑,最后打群架的做法是十分鄙夷的。在她看来,战争讲究的就是结果,期间阴谋阳谋,虚实相间,各种手段,无所谓卑鄙与否。
江帆理了理垂在鬓边的一缕长发,说:“那会有损英明的。”
“榆木脑袋。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以后别说认识我,也不要跟我说话。”陈秋娘嘟囔着嘴,又确认了一下四周一共四十八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所以,我为了能够跟上你的步伐,跟你走同一条道路,就借用了我哥的骑兵了啊,不过,他们在很远的地方,这会儿也用不上啊。但是,这么些人,我剑圣一个人就料理了。”江帆果然是话唠型人物。
“江帆,你的对手是我,来吧。”先前那杀手厉声说道。手中长剑一扔,从旁边竹林里一捞,就将藏在暗处的长枪抓了出来,持枪在手。
“哟,使用本行兵器了?”江帆立刻来了精神,持剑就跳了过去,与之格斗。
陈秋娘想喊住江帆,却已经晚了。他毕竟是熊孩子心性,已经顾不得大局,被那人一激将,就跳脱了。
“你大爷,你就不能顾大局么?”陈秋娘喊到后来,声音已经无力下来。
周遭的黑衣人个个手持环首刀,步步围拢来。此时此刻,危急万分,张赐伤重,一阵风都能吹倒。而她的武力值为零,这四十多个人每个人一刀,她都立马成肉泥。
看来今日是必死无疑了么?陈秋娘有那么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但她很快清醒过来,糊里糊涂地去死,不是她的作风。不到最后一刻就放弃,也不是她的范儿。
她冷静下来,本能地伸手要护住张赐,虽然这种伸手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张赐受伤了,是弱小者,她就会这样去守护,这是她的习惯。
她一边护着张赐,一边瞧着周遭的黑衣人,脑袋里不停地转动很多可能有一线生机的方法。
“秋娘。”张赐忽然低声喊。
“我在。”陈秋娘回答,却无暇去看他。她要密切注意周围,为两人的活命做最后的努力。
“今日看来你我要葬身在此了。我说来救你,却连累你。”他语气里满是歉意。
“所以啊,你是扫把星了。若没遇见你,指不定我现在正和陈文正开饭店赚钱过逍遥的日子呢。”陈秋娘回答。
张赐“嗯”了一声,又问:“所以,你后悔遇见我了么?”
“从我决定去替你送信,我就预见了可能的危险。一切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何来的后悔呢。我可是举手无悔的人哦。”陈秋娘呵呵笑。她也觉得奇怪,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笑出来。她可不是相信主角无敌光环的人呢。
“嗯。那我也得为你的选择负责。”张赐低声说。
陈秋娘一听这话貌似张赐还留有后手啊,她不由得回头看他,以便于确信一下他是不是真有办法扭转颓势。
“你这话?”陈秋娘看不清他的脸,他低着头,月光从竹林缝隙里洒下来,斑斑驳驳的落在他肩膀上。
“嗯,为你的选择负责。”他声音轻柔得都不像是平素里那个狂傲得不得了的张赐了。
陈秋娘还想继续确认他是不是有办法化险为夷,他却一伸手,斗篷一遮,再度将她裹入怀中。
周遭又是一片抹黑。陈秋娘不由得挣扎,嚷道:“张赐,快放开。”
“乖,太血腥了。小丫头还是不要看的好。”张赐将她搂住,低声说。
他刚说完,随即又换了一个口吻,朗声说:“速速拿下,一个不留。”
这之后,兵戈之声,惨叫之声。陈秋娘一动不动,隔着斗篷也能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之后,如何的惨烈,她亦没亲眼所见。因为张赐一直蒙着她的双目,不让她见识那些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