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闪电低声问道:“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玉如意道:“额娘想带女儿一起回金川。”白闪电惊诧道:“那里正在打仗,平民人家躲避尚未不及,你们怎么还要顶破脑袋往那儿扎?”扭头紧紧盯着香拳的玉面问:“拳儿,莫非你的南拳门和臭脚的墨清门,都在金川境内?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呀?!”
“你我本身就不是同一路上的人!你干嘛多此一问呢?”香拳冷酷无情地笑道。
“这么说你承认了?!既然你们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那么我又何必挖空心思竭尽全力的救你们呢?一旦事发,我将跟着受到牵连!”白闪电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惧,因为他知道皇帝一旦获知其中内幕,必会新帐旧帐一起算,到那时只怕自己一家人便会死于葬身之地!
突然,他想到了一点,不觉脊背发凉,心惊肉跳起来!难怪他谁也不找,偏偏要找自己率领大军前去大小金川征战。原来他早就知道:香拳臭脚隐藏在金川境内助纣为虐!他想要我们一家人自相残杀啊!这个时候,他白闪电才真正体会到了皇帝的别具匠心的居心叵测!
“你如果害怕受到株连,现在可以写一纸休书,将我休了!这样,咱们便会泾渭分明,互不干涉了!”
“你这是说得什么屁话?难道说我就如此不堪吗!?”
“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既不耽误了你的锦绣前程,也不坏了我的心情,到时在双方交战的战场上,也好放手一搏,酣畅淋漓地冲杀个痛快!”
“我就奇了怪了,现在你不是逃犯了,你为何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光明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拳儿,到底你想干什么?!”
“现在你官复原职了,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了,你高姿态大唱高调了!当年在宁古塔你受刑的日子里,你怎么不这么说呀?还不是笼络一批江湖武林豪杰,说什么劫富济贫反清复明,并在东北一带号称——黑水十三太保!?”香拳反唇相讥道。
“不要乱说话,当心隔墙有耳传到皇上跟前去!”白闪电惊慌地环顾四周,但见绿营军在官道上整齐划一地列队前行着,哪有一人敢往这边瞅一眼?这才放下心来。
“白闪电,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毕竟不是汉人,又如何会理解汉族人民内心的屈辱感呢!?想我泱泱大族3亿人口(清朝统计),竟受制于屈屈300万外夷满族的高压统治之下!任每一个有血性的汉人子弟,都会义愤填膺忍无可忍的!”
“可推翻大清旧制,改朝换代,这条路充满着荆棘,充满着血腥,又是何等的艰难!可以说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你我一介平民,又如何能办得到呢?凭心而论,当时在宁古塔服刑期间,既没有两个孩子的消息,也没有拳儿你的一点讯息,我当时心中确实产生过反清复明的想法,可综观历史,农民起义运动多如星火,可真正最后能成功的又有几个?拳儿啊,别再傻啦,别再执迷不悟了,好好过日子吧?咱家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真的是天天饿着肚子吃不饱饭,为了生活所迫,孤注一掷挺而走险,也还说得过去,情有可原。而你——”
“真是不可救药!为了推翻腐朽的大清旧制,每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都应该前赴后继死而后已,沿着老一辈用鲜血铺成的道路,勇敢无畏地走下去!而你呢——实在让我汗颜,当年怎么瞎了眼睛嫁了你这个混蛋!算了,玉儿,我们走!”香拳绝望地喟然长叹一声,飞身上马,如飞而去!玉如意见她走得这么匆忙,忙与阿玛打了个招呼,也飞身上马,势若奔雷疾风,绝尘而去。
望着天空中渐渐弥漫而起的尘烟,白闪电心都碎了,他情知香拳已铁了心跟自己耗下去了!前途迷茫,不知又有多少危险等着自己和香拳他们!然而任自己说破了嘴皮,她是置若罔闻,不加理会呀!真是一个倔犟的驴脾气!
白闪电扭头一看,自己的队伍已走出老远,与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忙大步走到树旁解下僵绳,飞身上马,急匆匆追了上去。
沃日”藏语意为“领地”,小金川支流沃日河流域是其世居之地。沃日官寨位于小金县沃日镇,始建于清代早期。整个官寨依山傍水,由主楼、经楼、碉楼等组成。南有雄峻险峰,北临陡峭悬崖,西边不远处是龙灯碉,沃日河自东向西流经脚下,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清乾隆年间,沃日土司因“一征金川”之役有功,受封“安抚司”。
沃日官寨最早的主人是沃日土司色达拉,沃日土司又称鄂克什土司。
公元1658年,色达拉的祖父巴碧太喇嘛归服清廷,被册封为“沃日贯顶净慈妙治国师”。
公元1750年,色达拉承袭时协助清廷征剿有功,清廷颁发其“沃日安抚司”印信号纸,并修建沃日官寨。沃日官寨碉楼共13层,高约36米,主体为石木结构。主要起防御作用,也是土司权力的象征。土司是世袭制,不光有权支配受封领地内的人口及自然资源,还掌握着所属居民的生杀大权。沃日官寨不仅见证了土司制度的兴衰,也是乾隆皇帝征战大、小金川古战场的重要历史遗址之一。
清·乾隆四年(1739年)7月,小金川土司同沃日土司发生了边界纠纷,还与大金川土司争势,四川地方官府即谕令杂谷、梭磨、穆坪等土司发兵联攻小金川。
大金川土司莎罗奔侵犯小金川土司领地,夺其印。清·乾隆十二年(1747年)清政府为平息动乱,调云贵总督张广泗任四川总督,派兵三万对其进行围剿,起用岳钟琪并授提督衔随军征缴,失利后又派大学士讷亲任经略大臣,再次率兵围剿,平定了此次动乱,第一次金川之战结束。
第二次金川之战清·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3月,鄂克什(沃日)土司色达拉因听信喇嘛所言,将小金川土司爷孙三代的年庚姓名写在咒经上,诅咒其家族。不久泽旺病倒、其孙夭亡,小金川土司泽旺之子僧格桑怒气难平,发兵攻打沃日土司官寨。此战成为二征金川的另一重大导火线。
这里地势险要,是昔日沃日官寨通往小金县城的必经之地,是乾隆征战大小金川战役中小金川土司修建的防御性工事,主要作用是阻挡清军进攻,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如今在龙灯碉的残垣断壁上,因战事留下的炮弹痕迹仍清晰可见。
清·乾隆四十一年正月(1776年2月)清军攻破索诺木最后的堡寨噶尔崖(噶拉依),索诺木(土司郎卡之子)率男女老幼2000余人出寨投降。清军将索诺木兄弟及头人等押解启程回京。四月,索诺木等被凌迟处死。
自明末起,为加强对土司治理地区的管理,明朝中央在西南民族地区有目的、有计划、分步骤实行小规模的改土归流。清朝政权巩固强大后,即开始在西南民族地区进行大规模的改土归流。
实施“改土归流”制度后,很多地区的土司都改为流官制,但沃日土司因协助朝廷有功依然保留世袭制,直至末代土司杨春普,共历二十三代。
随着全国解放,盛行了几百年的土司制度就此消亡。土司制度虽然消亡,但沃日官寨依然矗立在沃日河畔,其建筑艺术风格和官寨内的各种雕塑、唐卡等是典型的嘉绒藏族土司文化的体现,有着极高的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