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睨着眼眸朝厨房看了一眼,却见娇弱身躯的女人穿着围裙,正手忙脚乱的在厨房里忙碌着。目光停留了片刻,脚步已经挪移过去。
牛奶正在锅里沸腾着,女人显然经验鲜少,火大了一些,她躲闪着却又试探着靠近,伸手落在锅柄上,又迅速的离开,嫩白的指头已经烫的通红,忍不住双手并在一处揉搓着。
他走近,一把将牛奶锅从燃气灶上端下来,而后便迈步走出了厨房。胡妈和另外一个小女佣,在戚妍离开的时候已经回家了,他这段时间心不在焉,也没叫两个女佣回来。
“匀琛……对不起啊……我真的好笨。“女人说着,眼底再次迷蒙起雾气。她咬着嘴唇,手指已经烫红了。
他记得以前和苏白惠在一起的时候,她基本上就没有进过厨房。猫咪一样的女子,虽是不沾阴阳水,但却是具有自己的品味。
他宠溺她的一切,她不擅长的东西,他从来都不会要求。此时,他原本应该感动的,但是心地竟然异常的平静。
“不擅长的事情,没必要勉强自己。我去上班了,你收拾完就走吧。”他说着,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就从房间里往外走,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
“匀琛!”苏白惠几乎是一路小跑,在玄关处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身,整个身子都贴靠在男人的后背上。
“匀琛,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对,现在我只想好好珍惜你,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她哭着说道,柔情蜜意,沁人心脾。
他伸手将女人缠绕在自己腰身的双臂拉开,“白惠,时间不可能倒流,我们谁也回不到过去。我是结婚了的人,我……”邵允琛的话还没有说完,苏白惠的声音却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匀琛,你何必要骗我?你根本就没有结婚对不对?你和她之间只是逢场作戏,你们之间只不过是契约婚姻对不对?”她眼里闪烁着泪花,却是带着喜悦。
他蹙了一下眉头,这些他并未告知苏白惠,“但,我是真心的。”他冷冷的说道,虽然只是几个字眼,却足以将女人的心撕开一道口子。
她怔怔的看着邵允琛,陌生的眼眸里再次升起痛意,“不可能,你骗我。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是契约婚姻。你发过誓,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个人,所以,你心里有我,对不对?匀琛,为什么你先现在就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她声嘶力竭的质问道。
分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邵允琛却不为所动,他径直朝门口走去,拉开房门,他冷冷的说道,“白惠,如果说之前我和你之前还有旧情,那么现在,我宁愿和你只是陌生人。”男人说完,猛然“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身影彻底的消失在女人的眼中。
她跌坐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她到底哪一点不如那个女人?
墨黑色宾利车就停靠在外面,陈凯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对上邵允琛那双阴冷的眼眸,顷刻间就缺少了几分底气。
一路上,他没说话,车子去了景润大厦。属于他的办公间里,冷气十足,他埋头看着文件,依旧是一言不发。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他叫住了张霖。
“太太那边有最新的消息吗?”他淡淡的问道,靠在老板椅上,申请肃然。
张霖一身职业装,“我已经派人过去追踪了,应该很快就会有太太的消息。只是……”张霖的话没有说完,却是停顿了下来。
“只是什么?”他有几分不耐烦,伸手将散落在桌上的文件夹扔到了一旁,蹙着眉头,分明是心底烦闷。
“只是苏小姐好像也在查太太的踪迹。”张霖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讲这番话说了出来。这件事情是她昨天突然发现的。
邵允琛的眉头猛然蹙了起来,他起身,一把拉开领结,叉腰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曾经他在这里,总有一种王者的感觉,但此时,却只有烦闷。
苏白惠的心思,他何尝不知?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现在交给你来处理,务必找到太太,但是绝对不能让白惠知道消息,这件事情更不能让陈凯插手。”
邵允琛低沉的说道。他最信任的两个人,现在恐怕只能说是一个了。对于陈凯的行径,他没有多问,只是信任一旦被打破,便不再修复。
从公司里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最近挤压了太多的工作需要处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那栋专属于他和戚妍的爱巢时,却在楼下看到窗口闪烁的灯光。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油然而生。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却不想推开那扇门,看到的却是苏白惠。
屋子里发生了太多的变化,玄关处那个女人的拖鞋,不知道去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粉色棉拖。沙发上的粉色HelloKitty抱枕,不见其踪。他没有换鞋径直去了卧室,凡是属于戚妍的东西,此时完全不见了。
他沮丧的站在那里,只觉得烦闷不堪。
“匀琛——你回来了。”裹着浴巾的苏白惠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白皙的肌肤泛着水珠,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有几分清水出芙蓉的秀丽,却又含有几分妩媚和诱惑。
他铁青着脸站在那里,看着苏白惠光着脚丫子朝自己走来,眼角含着笑意,嘴角微微裂开带着几分羞涩还有调皮。
“屋子里的东西,是你丢的吗?”他冷冷的问道,凛冽的眸光就像是三九天的寒风一般,刮进女人的心里,冷意沁心。
这个反应,显然不是苏白惠期待的,“是的,人都已经不再了,还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她冷冷的回答,目光直视着邵允琛。带有几分势在必得的坦然。
邵允琛立在那里,只是蹙紧眉头看向这个自己曾经那么深爱的女人,只是一瞬间,他心底的温情荡然无存,她在他的眼里,幻化做一抹陌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