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成的农民都是佃户。”沈翼看着她,道,“但各家收租不同,有松有紧,日子也能过。”
“税粮谁交?”叶文初问道。
“像陆员外这样的,应该是他收完了以后自己交。像你家的庄子里,则是佃户自己交。”
叶文初簇了簇眉。
“我没问过,我家收几成租?”
“两成!”
对比陆员外的近八成,叶文初松了口气。
“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叶文初问他。
沈翼抿唇笑了笑,不打算说,叶文初就收回了视线,眉头皱了皱,就听他低声补充了解释:“我调查过的。”
叶文初看着他:“你什么都查?”
沈翼颔首:“什么都查。”
“查我了吗?”
“除了你。”沈翼道,“第一次在你家见到你时,我很惊讶,为何有叶四小姐。”
叶文初停下来,露出了然之色:“所以你怀疑我是男子,让我摘了帽子?”
“什么事?”沈翼问陆通化,陆通化指着一边的房子,“这里是王竹的家。”
“嗯。”沈翼多走了两步,又回头等叶文初。
叶文初白了他一眼。
沈翼指尖顺了顺袖口。
“这个村子,真的很穷。”叶文初在王竹家隔壁一个低矮的房子前停下来。
这是三间土坯房,一半盖着稻草一半盖着瓦片,院子里晾晒着大小不同三个人的衣服。
因为院墙很矮,院子里的人都看得到。
一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正在和泥巴。他坐在地上岔着腿,腿中间摆了很多泥,他捏了好几个小猪小牛还有房子的模型。
感觉有人看着他,他转过来,先是一愣,随即冲着叶文初笑了起来。
笑容很乖巧。
“我能进来吗?”叶文初问他。
小男孩起来给她打开竹篾绑的破旧的院门。
这墙和院门形同虚设。
“进来吧。”小孩子的手很脏,就小心翼翼将手背在身后,仰头看着叶文初,“你们是县衙的人吗?”
叶文初点头:“你家大人呢?”
小男子指着田里:“哥哥姐姐在田里。”
哥哥姐姐?叶文初看向陆通化,陆通化道:“他家比较特殊,他爹去年死了,他娘受不住,大年三十的时候跑了,留了三个孩子,我瞧着可怜,把田还给他们做着。”
“三个吗?都几岁?”叶文初朝挂着衣服看了看,都不大,打着补丁。
“我姐姐十四,我哥哥九岁,我七岁!”小男孩道,“姐姐不嫁人了,她会认真种地的。”
小男孩说这话,是冲着陆通化说的。
叶文初看向陆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