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后,广汇阁才解除了封锁,那位血影邪修终究还是没有抓到,其他同伙和当时在坊市里趁火打劫的散修,倒是杀了不少。黑河坊生意一落千丈,即使解除封锁,白山散修暂时也不敢来了,白慕菡带着不足岁的展仇回到黑河坊,勉力维持着几个铺面。
“白山各家修士将山都周边围个水泄不通,将门中所有人圈禁,然后一个个出来辨认,特别是几岁大的孩子,更加查得仔细,我们仙林坳的也不例外,都像犯人一样,被翻来覆去查了个遍。另外,有传言说这次盗婴事件,和一位与魏家有绝大干系,叫做玉鹤的金丹修士有关,魏同,魏玄两位老祖现在还被关着,听说就是为了引出玉鹤。”
仙林坳众多同门,一等封锁解除,马上全部来黑河吊唁展元,余德诺将那边这半年的情形,对齐休一一作了汇报。
“玉鹤?”
齐休眉毛一动,当年跟着赵良德,赴山都山典礼之时,席间的确是见到一位叫做玉鹤的修士,他对那人印象还不错。回想起来,那个玉鹤的身形确实和楚夺有些相似,没想到这十几个白山金丹,在岔路上越走越远,不过对自己和楚家,是件大好事。
“是的,御兽门见死不救,魏同又重伤,魏家这次算是脸面扫地了。”
余德诺年老成精,自然有一份见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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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有难,御兽门不管,魏同本就阳寿无多,又受了重伤,魏家对于白山,本来是强龙压了地头蛇,如今被地头蛇们借由头看破手脚,落了大面子。关键还是玉鹤,要是玉鹤就是那偷盗婴儿之人,魏家肯定难逃干系。如果玉鹤不是,这次两边翻了脸,特别是器符盟近在眼前,有这个心结,只怕未来找个由头,索性灭了魏家满门也说不一定,到时候我们就……”
余德诺欲言又止,不难猜到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楚秦门会重蹈当年仙林坳主人的池鱼之殃。
“不!”齐休抬手否定,玉鹤肯定和此事毫无关系,这是毫无疑问的,除了楚家几个高层,就只有自己清楚。而且就算魏家败落,楚家也会来捞自己,没什么根本性的威胁。“器符盟最近恶了广汇阁元婴后期老祖,自顾不暇,无法对魏家做什么了。而且那个玉鹤我见过一面,十分年轻,虽然不知来历,但根脚肯定深厚,白山这些金丹不去掰扯他则罢,要是真的一意要拿问玉鹤,只怕还有后账。我们大不了退回黑河窝着,左右没灭门之祸。”
“如此就太好了!”
余德诺胆小怕事,吃下齐休这颗定心丸后,愁容终于舒展,又禀道:“我去拜拜展元。”
“去吧。”
齐休知道他和展元是忘年交,关系十分亲近,自然不拦着他。
余德诺走后,潘荣和沈昌两人抹着眼泪从后山回来,想必是刚看过展元,一齐跪在齐休面前,禀道:“求掌门师兄让我们回黑河,帮帮白家嫂子罢,她一个人,还带着孩子,太辛苦了。”
“这事不要说了。”
齐休直接拒绝两人的请求,“慕菡特意和我交待过,要是你们提起这茬,不让我答应你们。一来她想一个人过,二来她现在孀居,不方便让你们去。那边现在生意清淡,她一人带着白家和秦家的凡人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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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c还有敏娘和白前辈在那,尽可以支持。”
两人对视一眼,见是白慕菡自己的意思,自然熄了这份心思。
诸事已毕,齐休带着大家再次在展元坟前作别,回转仙林坳。只留魏敏娘和白晓生,留下来再陪白慕菡一段日子。
回来时,楚夺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偷偷回了南楚。
没过多久,魏家的事情就结束了,而且结束得十分有戏剧性。
“掌门师兄所料丝毫不差,那玉鹤真的来到了山都,同行的还有他的座师,一名御兽门元婴老祖!那老祖当着大周书院人的面,证明了玉鹤当时正在御兽门本山闭关,然后大骂白山修士污蔑自家爱徒的清名,将十来个白山金丹,一人给了个大嘴巴。”
余德诺说得手舞足蹈,甚至单掌连连虚挥,就和抽金丹嘴巴的人是自己一样,“白山修士讨了个没趣,又在大周书院见证下,将山都山翻了个底掉都没找到一个偷来的孩子,只好灰溜溜地散了。魏家这下子扬眉吐气,又抖起来了!”
听到这里,齐休也笑了起来,“嘿嘿,这魏家有能人啊,我估计他们是故意的,将嫌疑往玉鹤身上引,让白山修士自己去撞墙,才好脱身。”
余老头也明白了过来,“我说呢,玉鹤明明只在魏家露过一面,这些白山金丹怎么张嘴就往他那里咬,魏家这次借力打力,干得漂亮!”
“嗯。”
齐休点点头,这时候沈昌来报,魏家来人了!
“呵呵,好快,只怕这事还有后续,魏家要是这么吞下去,以后不好在白山混了。”齐休笑着和余德诺说道。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迎了出去,魏家来人就是齐休结婚时的那位媒人,早就熟识的,一来也不说什么见外的话,直截了当的将魏家的意思表明了。“我们家这次丢了个面子,肯定要找补回来的,十来个金丹我们是惹不起,不过杀只鸡给猴子们看看,是很有必要了!准备近日就动手,目标还是老样子,到时候才见分晓,我先来打声招呼,你们门里人都不要外出,听信就是了。”
齐休心里叹口气,只得答应下来。
“这……”
等魏家修士一走,余老头一张脸又垮了下来了,“掌门不愧料事如神,听他这意思,这说话又得干仗啊?”
“哎,没办法的事,左右只有做过一场,魏家才好把威信挽回来,震慑宵小。再晚估计那些觊觎之辈就得对他们出手了,我们这仙林坳是魏家给的,肯定跑不掉要陪他们上阵,做上这一场。”
齐休看看余德诺,老头子快七十岁了,越发的老,眉毛胡子都白了,他年轻时受过重伤,本来阳寿就比一般练气修士短些。心里有些不忍,说道:“这次就没你的事了,在家里看家罢。你年纪大了,以前加入我楚秦,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做这些生死搏命的事,这些年实在苦了你了。”
他这话把余德诺说感动了,两行浊泪流了下来,千恩万谢地告辞出去。
“哎……”
齐休又是一叹,如今门里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是不好弄了,只得拼了命,把这帮小的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