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玩笑后的一个意外之吻,但却点燃了潜藏在身体与心中的那股冲。动,并排坐在榻上的朱由检与雨化田,也分不清楚是谁先主动的,反应过来时已经相互抱住了对方,两人不断地加深着吻了下去,在唇。瓣。厮。磨中,身上的衣服也凌。乱了起来。
‘扣扣!’吴无玥敲响了门,一边打着哈欠说,“你们两个人商量好了没有啊,不是说了要和汤若望一起吃腊八粥。我等着这一顿中饭也没有吃饱,现在正好未时三刻,也是洋人说的下午茶时间。走了,走了,不要窝在房间里了。”
不算突兀的敲门声硬生生地打断了两人差点就要擦。枪。走。火的可能性。朱由检郁闷地哼了一声,把头埋在了雨化田的肩上,“怎么关键的时候他总是出现。实在是太讨厌了,下次一定要把他扔到宫中锁住才行。”
雨化田轻笑起来,抱住了朱由检的腰,“你确定关得住他,说不定吴大夫还在闲暇的时候学习过开锁的技巧,就怕是花旗锁也奈何不了他。”
这个时候门外的吴无玥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努力想要听到一些声音。他心里头还在猜测难道是已经睡着了?怎么没有什么动静,都怪他什么都学过,只是没有学到真的顺风耳的本事。“你们吱个声啊!是不是不去了,那我一个人先走,要是再没有动静,当心我从外面开锁啊!”
“哎——,我是怎么会认识他的。”朱由检只能抬起了头,脸上还有一些微微的红晕,他自我感叹果然是太久没有亲。热的生活了,连接。吻都会气息不稳了。想当年拍吻戏的时候,不对,还是算了,以前的事情也没有值得自豪的。现在自己早就换了壳子,不知不觉中才两年多的时间却已经用习惯了,只怕是再过几年,镜中人已经再记不起从前的那张脸。
在听到吴无玥这句无赖的话后,雨化田终于把视线从朱由检的水润双。唇上移开了,理了一下两人的衣服,一边对外面那位赶去吃大餐的人说,“半盏茶的功夫也等不了,你这个大夫平时的耐心可见也不怎么样。”
吴无玥斜了一眼门内,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肚子空着没力气抬杠。“我与墨汁都准备好了,你们快些。”
朱由检还庆幸刚才没有真的做什么,不然就太苦。逼了。不过他也是忘记早就说好的,要去与汤若望见面。说来这才是今天出宫的正事。不过一边工作也不要耽误谈恋爱嘛,所以他先到雨化田这里偷。香一下,再去吃腊八粥。
“其实你们中午的那顿吃得不算好吧。”吴无玥一见两人的样子,敢用他神医的脑袋担保两人刚才一定有过什么。然后他心中一抽,坏了!自己刚才一定坏事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及时转移话题,千万不能引。火。烧。身。“今天早上在午门那个风口里,大臣们排好队,隐之与他们一起端着一碗腊八面吃,这滋味不好吧。看着碗中的一根根被泡烂的面条,也不能发牢骚。下面的人也要假模假样地说恭谢皇上赏赐,好像遇到了饕餮美食一样吃下去,这出戏谁都不容易。”
朱由检平时少与吴无玥抬杠,今天肚子里面的火还没有消除,既然不能在房。中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只能靠聊天来打发无聊,“这么说就没有觉悟了吧。朝上的大臣不是谁都能和我一起用膳的。平时除了内阁的几位还有六部的几位可以一起用餐之外,其他人哪有机会体会一下皇上吃什么,所以才有腊八皇上赐腊八面,这都是为了满足大臣们的好奇心与荣誉感。”
吴无玥认为这样的好奇心还是不要的好,他与朱由检在乾清宫吃过几次饭,那滋味真是受不了。不是说饭菜难吃,朱由检已经让王承恩把御膳房的御厨换过一批了,现在烧菜的人已经懂了不要用名贵的食材,而是要有新鲜的味道最重要。但是在天下皇权集中之地的乾清宫吃饭,哪怕是吴无玥也有些别扭。不是朱由检让他别扭,而是坐在乾清宫里,那四面八方的渗出的风让人有种被人无时不在监看着的感觉。
“我果然还是俗人一个,不能体会这样荣誉感。”
“没有人说你不俗。”雨化田逮住了这个损吴无玥的机会,“除了想着好吃的,你也没有什么追求了。”
“这样好。隐之不是给我一个别号,叫做吃货吗。”吴无玥反而应以为傲,人若是真的能因为吃而开心,也不在乎其他的纷纷扰扰,也是一种得道,他这是已经悟了,“我这样的人没有雨大人那样为了苍生的烦恼。”
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教堂里,汤若望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今天就不要多礼了。”朱由检止住了汤若望要行礼的动作,“我们都是来蹭饭的,这里还是约翰当家,就不要多客气了。”
“皇上能来,是臣的荣幸。”汤若望最熟悉的人反倒是吴无玥,这位为了研究西医,与洋人神父的关系都不错。“雨大人、吴大夫也里面请吧,今天大家也尝一下我们熬的腊八粥,看看它的味道地不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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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吴无玥也不是光来吃饭的。“汤神父,听所广州那里又送来了一批新书,不知道我能不能先睹为快啊。英吉利好像对于心脏方面有了新的研究结果。”
吴无玥能把这句话忍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了。他要不是顾及对着汤若望这个洋人,多少还是要讲究一些礼仪之邦的礼数,在饭桌上问解剖学的问题未免有失妥当,刚才一进门的时候就一定会发问了。
“吴大夫的消息灵通,就是正是今年哈维发表了《心脏运动论》,这本书的英文本我也是刚刚拿到。”汤若望与历史上的经历不同,因为徐光启早早地被朱由检重用,所以汤若望也在朱由检登基之后,就来到了京城的钦天监任职。
虽然说他领着研究历法的工作,但是明朝的历法不可能让一个外国人主编,而朱由检没有禁止这些神父传教,却也说了希望他们多引入一些西洋学说,也就有了每年从西洋带一些最新的研究成果进来。
吴无玥关心的西洋医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在十七世纪中,西方的物理与化学都有了迅速地发展,这些也正是朱由检关心的。现在明朝对这些东西没有深入研究的氛围,但是十年之后就难说了,今日撒下去一拨种子,等到十载光阴后就能深根发芽。
汤若望的经历要是放在大明的一个世家子弟身上,会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他出身在德国的一个贵族家庭,从小接受着精英教育,在学习中对于数学与天文学展现出了极大的天赋,而在图书馆中看到早年的传教士在中国所做的事业时,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东方传教,将西洋学说与东方学说结合起来,开拓基督教的信仰领域。
作为神学院中成绩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在他二十六岁的时候,毅然东渡重洋来到大明,开始他的传教生涯。说来这批传教士的到来对于大明客观上真的起到了帮助的作用。他们来的时机刚刚好。
明朝的洋人传教不是一帆风顺。远的不说就说汤若望钦佩的前辈利玛窦,因为他开始了将基督教与明朝儒学融合在一起的‘合儒超儒’理念,让神父们学习起了明朝京城官话,脱下了僧服换上了大明儒生的衣服,从钻研儒家典籍中找到一条基督教在大明广泛传播的道路。
然而因为这样的文化相互渗透总是漫长而艰难,有些激进的传教士不满而极。端起来,让那些已经信。教的大明汉人教。民,不能祭拜祖先、祭拜孔子等等,酿成了万历末年的南。京。教。案。大。祸,严重影响了传教士在大明的活动。
汤若望一行人来到明朝后,在澳门学习研究了几年的儒学典籍,就在此时,辽东地域上大明与后金正在激烈交战,这些传教士带着火。炮的技术帮助了大明,他们也以军。事能人的身份获得了进入内陆的合法身份。
朱由检称呼汤若望为约翰,这是他的本名,世人多半知道他叫做汤若望,甚至有些人知道他的字‘道未’。《孟子》曾言‘望道而未见之’,这也是汤若望激励自己,传教一事任重道远,也许要倾尽一生也不一定能完成,必须要加倍努力。
但是在大明的土地上很少有人再记得他的本名,约翰·亚当·沙尔·冯·白尔。朱由检这样叫着汤若望让他倍感亲切,特别是那个约翰的发音十分地道。朱由检看着汤若望与吴无玥讨论的热烈,心中却是一番复杂,既对于这些传教士的百折不回精神而敬佩,但是他也固然不会忘了科学是无国界的,但是科学家是有国界的这句话。
今日的神父们在西洋各个学说上都走在了前沿,他们此时来东方的目的还很纯粹,为的是布道,但是朱由检作为帝国的掌权者永远不敢忘了,若是有朝一日国与国之间绝对实力的差距变得越来越大,那么来的就不是神学之道,而是流血之道了。
所以,汤若望是可以信赖的臣下与神父,但是约翰不是,或者今日的他也许是,但是来日的谁也不能保障。叫他约翰,何尝不是提醒自己,莫要懈怠,不是奋力奔跑,就是落后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