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俯瞰着远处游廊。
穿墨绿罗襦裙的小姑娘,正匆匆忙忙往花园走。
丹凤眼充满焦急,娇美的小脸皱成了小包子。
他把玩着指间的压胜钱,淡淡道:“今春多雨,导致洛河决堤,沈皇后大怒,认定当地官员贪污修堤银两,已经选定官员,这两日就会派往洛阳查探贪污一事。想来,查贪污是假,威逼利诱洛阳太守交出兵权,是真。”
殷老惊讶:“这么快?!”
他的命捏在沈皇后手里。
如果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交出兵权,恐怕他也没有活路了。
不仅他没有活路,殷家全族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他沉吟片刻,问道:“不知钦差是朝中哪位官员?我与长安的一些官员也算有点交情,或可求个情。”
“光禄大夫,沈议潮。”
殷老眼底的期待,立刻消失无踪。
光禄大夫,无固定职务,依皇帝诏令行事。
沈家的小郎君薄情薄性,轻易无法收买,又怎么能奢望他对殷家网开一面?
看来他唯一的指望,还是雍王。
殷老再不敢提条件,以头贴地,恭声道:“微臣愿意投靠殿下,微臣的身家性命,都交付殿下了!”
萧弈面色淡漠:“当不得殷老的大礼。殷老愿意效忠本王,不知其他世家是怎样的想法,是否也要对本王开条件?”
殷老满头大汗。
他连忙道:“不敢,不敢!我等臣子,岂敢与殿下谈条件?不过是玩笑话而已,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萧弈对他的识趣很满意。
他收了压胜钱,转身往楼阁外走:“洛阳的麻烦,远不止水患那么简单,沈议潮解决不了。本王会亲自走一趟洛阳,也会帮你完成那两个心愿。”
殷老愣了愣,连忙感激叩谢。
暮色昏沉。
花园里点着高低错落的红纱灯笼,将园林照得隐隐绰绰。
南宝衣穿梭过花丛,注意到不远处连绵成片的太湖石假山,暗道裴小娘子或许贪玩跑进了这里,于是小心翼翼地穿过雕花木桥,钻进了假山之中。
洞窟阴暗潮湿,生长着许多杂草。
南宝衣脚步轻盈,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嘤咛。
她愣了愣。
“我暂时给不了你正室之位,是我不好,可你何至于连续多日不搭理我?寒烟凉,你怎么那么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