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浓,官衙两侧挂满灯笼,许多小吏聚集在游廊里朝他们张望,笑嘻嘻地喊南宝衣世子妃,还请她今后多来官衙玩耍。
南宝衣羞窘。
她跟在萧弈身后,低声道:“你快告诉他们,咱们如今已没有关系。你是个负心汉,而我是被你辜负的可怜少女。”
萧弈才不肯说。
寒风四起,夜空细雪伶仃。
萧弈撑开纸伞,牢牢牵住她的小手。
纸伞朝她那边倾斜,他垂眸看她,薄唇噙着浅笑:“怎么就没有关系了?当初剑门关外,娇娇亲口说,一看见我就心生欢喜,还说想嫁给我。莫非那些话,都是你诓骗我的?”
南宝衣急了:“此一时彼一时——”
“娇娇欺骗我的感情,让我与你订下婚约,你若敢反悔……”萧弈撑伞俯身,丹凤眼情深似水,“我就逮捕你,治你一个骗婚之罪。”
南宝衣气急了。
谁骗婚了?
到底是谁骗婚了?!
这厮巧言善辩,她说不过他。
她干脆扬起拳头,重重一拳砸在他的胸膛上。
萧弈垂眸看了眼。
小姑娘的拳头圆润娇小,连力道也软绵绵的,一点儿也不疼。
他顺势握住她的小手:“雪大了,回府。”
南宝衣泪兮兮的。
这厮是铁打的嘛,她的手好痛……
来到靖王府,南宝衣还没来得及去看自己暂居的厢房,就被萧弈领到院落的偏僻处。
一座闺楼掩映在细雪之中,菱花窗在寒夜里透出几点橘色灯火。
清凌凌的琴音从楼中传出,诉说着悲伤和哀绝。
南宝衣讥讽:“怎么,这是带我来看你的娇妾?”
萧弈漫不经心:“娇娇一路健步如飞,似乎确实很想看她。”
南宝衣:“……”
谁健步如飞了!
两人争执着踏进闺楼。
两名侍女守在楼下,见他们进来,福了一礼,立刻上楼通传。
南宝衣面露古怪。
这地方,规矩还挺大。
不就是个娇妾嘛,萧弈过来探望,竟然还要事先通传?
她琢磨的功夫,侍女笑吟吟下来:“姑娘说,请郡主上楼说话。”
南宝衣更加纳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