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正是程姑娘的狗。
南承书歉意道:“大概是来找我讨吃食的。不过它经常洗澡,不脏的,我这就带它出去——”
“带出去做什么?”刘珍心得意,“它来得正好,今日李公子过寿,我瞧着还缺一道狗肉锅,不如把它宰了,叫厨房做一道狗肉锅?”
“这个提议好!”油头粉面的李公子,立刻应下,“来人啊,给我捉住这畜生,把它拖去厨房,宰了吃肉!”
南承书急了。
他立刻站起身,“别吃它!”
雅座里响起哄笑。
刘珍心把玩着手绢,讥讽:“为何不能吃?莫非南公子认识狗主人?这狗长得丑了吧唧的,它主人不是卖菜的老阿婆,就是种地的农妇。一只畜生而已,我们吃了也就吃了,它主人还敢找我们麻烦不成?”
四面八方都是附和声。
南承书急得咬牙。
眼见着小厮要上来拖狗,他急忙把大黄狗抱在怀里。
那李公子不耐烦。
他重重扔掉碗筷,沉声道:“姓南的,我们看在珍心的面子上,才带你出来玩。就玉楼春这种档次的戏楼,你一辈子都没福气进来享受!沾了我们的光,你还敢妨碍我们杀狗?!”
南承书抱着大黄狗。
他不擅长解释,更不喜欢炫耀。
半晌,他牵住大黄狗脖颈上的绳子,认真道:“夏虫不可语冰。我今日并非是专门来吃你过寿的喜酒,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今后都不会再跟你们玩。”
说完,寒着脸欲要离开。
“诶!”
那李公子伸出折扇,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撩起袍裾,一只脚踩到凳子上,抬起下巴,笑容油腻而嚣张,“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李某人是什么?!不想我们吃这条狗,倒也可以,只是……嘿嘿,你得边学狗叫,边从我李某人的胯下钻过去!”
他洋洋得意地摇着折扇。
雅座里的纨绔们,瞬间来了兴致,跟着起哄。
刘珍心笑得花枝乱颤,喊道:“南公子,你倒是钻一个啊!平时憨里憨气地跟在本小姐身后,像狗一样讨好我们,与这畜生也没什么区别。钻吧,若是钻得漂亮,我们不仅不吃这条狗,我还叫我爹不收你束脩钱!”
“若是狗叫声学得像,我们今后吃香喝辣,都带着你呀!哈哈哈!”
“……”
四面八方都是羞辱和嘲笑。
南承书那张白皙清秀的面颊,逐渐涨得通红。
他紧紧捏住拳头,眼睛里盛满了愤怒。
他嘴笨,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时,雅座外面传来温温柔柔的一声轻唤:
“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