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侜伸个懒腰,耳边传来金属链条的撞击声,上扬的嘴角忽地顿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右手腕的铁镣,哪怕做工再精致,哪怕手铐还包着一层皮革,也不能改变他被锁在龙床上的事实。
这怎么可能?
他疯狂去扯那副手铐,希望楚淮引只是嘘嘘拷着吓唬他一通,然而他把手腕都磨红了,也没能解开。
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引起门外人的注意。
“小玖,怎么回事?”
小玖经常和孟侜打闹,这回连目光都不敢直视。
孟侜血凉了一半,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他无意义地去扯那链条,不知道楚淮引另一端拷在了什么地方。
链条很长,看来楚淮引施恩给他的活动范围倒是大。
他怔怔地站起来,“楚淮引呢?”
孟侜直呼其名,把小玖吓得一抖:“我、我去禀告陛下。”
孟侜以为楚淮引跟那些人不一样。
可他忘了,权势在手,能用权碾压的事,谁还跟你玩捉猫猫。
孟侜出了寝宫,顺着汉白玉阶而下,拖着沉重的镣铐走出百米。
镣铐逶迤,似乎没有尽头。
孟侜脑子一片空白,楚淮引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
“朕能拿你怎么样……朕不对……”
那时他一哭,楚淮引便抛弃原则,连大声都不敢。
是他无知无畏耗光了对方的耐心,还是楚淮引终于变得像一个“合格”的帝王了?
孟侜心底有个声音想替他认识的那个楚淮引辩解,却总被失去自由而慌乱的小人按下。
他走着走着,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
未免也太长了吧?
孟侜福至心灵,突然拔河一样较劲拉着链条往旁边扔。
铁链和台阶砰砰砰相击,扭动跳跃,另一端的力量越来越轻,孟侜屏住呼吸,极目望去——
是空的!
他就说楚淮引不是那么霸道的人!
孟侜心下一松,居然腿软地站不住。
太没出息了。
他盯着那一坨废铁链,眼里重新有了一些笑意。
因为奉国使团的事,楚淮引不能守着孟侜醒来。
他泄愤似的给睡着的孟侜带了一半手铐,另一端却空着不敢动。
想想就知道小猫会炸毛。
他清楚地知道哪怕孟侜做出更过分的事,他也不敢拿孟侜怎么样——伤心了生气了还不是要自己哄回来。
也就只敢趁他睡着发泄一下。
他离开不过一刻,小玖急匆匆过来,说孟侜醒了,看起来大受打击。
楚淮引吓得魂飞魄散,他以为孟侜不会醒这么快,心疼懊恼道:“都没看见朕放在床头的钥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