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是哥四个。你就挑重要的,直白点,说说。”高晋伸手在桌下捅着独孤茂的大腿,另一只手亲昵的轻拍着苏密的背。
独孤茂一早上在县衙霸道蛮横的做法,反而让衙役,书吏极为习惯;实在是西魏郡县掌令官,像他这样的六镇兵痞糙汉太多了。下面人早就摸索出了应对之策,当面畏畏缩缩做鹌鹑状,等人转过头看不见了,该干嘛干嘛!
真让他们在意惧怕的是苏密这样,被挑选出来帮有家世背景主官处理实务的官,不是世家大族调教出来的精干子弟,就是熟谙衙门各种门道的干练之人。
某种意义上,他们和苏焕还是一伙的。大家一起糊弄掌令官,有好处,也有少没多都沾点。
事实也证实了,新来的苏主薄确实精于县衙庶务,绝对不是一个好糊弄的干才。
“先报告一个好消息,汉阳县衙要房有房,要地有地。是个富衙门。”一谈到政务,苏密立即变得严肃认真。
“先帝八年,朝廷颁下政令,丈量清查田亩,归属不明之地,三个月内无人能够提供地契,旁证,则被视为无主之地,收归各县,由县衙租给百姓耕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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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朝廷又颁下政令,清查各州府郡县城中宅院屋舍,依照田亩之策,重新厘清归属。无人出具房契的空置宅院商铺,全部收归各府县。
先帝在位时,西魏国朝廷年入税赋远低于东魏,南梁,却能建造京都大业城的同时,支应着三关边军开支,年年国库还有结余。”
独孤茂和小叶越听越认真,只有早早随着爷爷熟悉政务军务的高晋,注意力一直放在对面县衙大门里。
“,,,,,,,,郡县官吏的薪饷,各项开支都归当地衙门支付,朝廷只收取各地的赋税,却不用支出,所以才能收支有盈余,,,,,
不同的县,情况差异很大,收归的良田多,又卡在商贸之路上的县富,,,”
独孤茂心急的催促道:“不用你讲,我也知道,汉阳县傍着魏水,又有亮马河穿过,都是上好的水浇地。
还守着官道,毗邻京都。
你就直接说,咱们这县里,有多少地,多少房,库里有多少钱粮。”
苏密撇撇嘴,“库里有多少钱粮!?
县衙钱库、粮库,全都空着,今年的夏粮还欠着朝廷呢。”
“你刚不是说,,,,,,,”
“前任县令,往上面报的是去年被西府元家乱军劫了县库,好巧不巧的,元氏乱军进了城,只烧了一座屋,就是县衙户房存放账册的库房。
如今是钱粮没了,往年的钱粮账册也没了。
搬不走的房,地都一样不缺,现在再做一次清查,兴许还会多出些。
少了的是人!
元氏叛乱前全县在籍户数上万,如今剩下的不到四成,还多是老幼妇孺。”
“小叶,苏主薄讲的都是真的吗?”独孤茂转而向小叶求证。
“是真的,县衙那把火,就是前任县令带人放的,县库也是让四个主官私分了。”
独孤茂当即便急眼了,“特么的,还有这样办差的!吃干抹净,一粒不剩。
老子要去告他们,把钱粮都讨要回来;不然咱们哥几个吃啥喝啥?”
“你省省力气吧!”高晋收回视线,摆摆手:“去年元氏大军确实数次驻兵汉阳县界,也曾纵兵劫掠。
毁了账册,私分库藏,县衙上下一准都得了好处。仅凭小叶一个人的证词,告到御史台,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给出出个结论;指望讨要回被贪墨的钱粮,咱哥几个准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