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皇后见了她心中高兴,疲色自是瞧不见。
现在她要走了,那疲色就显露了出来,而且细看之下,脸上虽是抹了胭脂,但眼周一圈仍有青色。
瞿氏立刻停住脚步,询问道:“娘娘……您今日身子还是不舒服吗?”
瞿皇后淡淡一笑。
“称不上什么不舒服,只不过是太后她老人家头疾严重,我这几日日夜侍奉在旁,难免累了些。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睡一觉便能恢复的。”
瞿氏一脸忧愁地说:“若是往日也便算了,可您的身子刚因为那旱魃亏空太多,如此劳心劳力,我怕您身子撑不住。”
瞿皇后提了口气,说:“本宫知道自己个儿的身子,无妨的,只是累了些,不会有什么大概。本宫只是担心太后……她这次的头疾属实是……”
“太后……很严重吗?”
皇后轻轻点了下头,压低声音说:“我日夜侍奉,汤药不断,却是一点也不见好转。她是最疼妄儿的,昨日妄儿回来,她也没说几句就让妄儿走了。换成往日,她必定要留妄儿说话一天话的。”
“太医怎么说?”
“太医只说是风寒入体,导致的头风。其他的,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太后年纪大了,头风才会比寻常人得了头风严重些。”
瞿氏沉默一瞬,问:“娘娘,需不需要……我回去问问浅浅?”
皇后眼皮子一跳,将声音压得更低。
“你是觉得,太后也和本宫一样,并不是单纯的病了,而是有邪物作祟?”
“没问过浅浅之前,锦娘不敢妄断,只是锦娘记得,太后从前从未犯过头疾……”
皇后的心也跟着揪紧。
“那你便帮本宫去问问……若真有邪物作祟,便请浅浅进宫来。太后打多年前就对本宫母子多有照拂,本宫实在不忍看她每日那么痛苦。”
皇后说到这,轻轻叹了口气。
“太后她老人家看着不好相与,其实最是纯善之人。外头之所以流传她性子淡漠,其实是……她不喜虚与委蛇,面对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她不屑给一丝笑容,才会遭人误解。但其实对一些良善之人,她都是很好说话的。”
“竟是这样……”
“嗯。”皇后握住瞿氏的手,说:“所以,你千万要让浅浅帮帮她老人家。”
“锦娘明白了。”
临走之际,皇后还让嬷嬷给瞿氏拿了宫里新进贡的牛乳。
“浅浅还小,不能吃别的,这是上好的牛乳,你带回去给她喝吧。”
皇后心细,知道温浅浅是个小吃货,便不赏那些对温浅浅没用的身外之物,而是赐了上好的牛乳来。
瞿氏微微一躬身。
“多谢娘娘,浅浅必然很高兴。”
“她若喜欢,本宫便也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