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烟。
当听到陈长安突然说想抽根烟提提神的时候,沈薇惊讶地抬起脑袋瞧了陈长安一眼。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起身便去烟酒专卖区。
没过两分钟。
她把两包黄鹤楼1916扔在陈长安面前,不仅如此,她还算准陈长安的口袋里没有打火机,顺带着买了个防风打火机。
“别把二手烟往我这边喷。”
沈薇把没喝完的那半杯红酒端了起来,饶有兴致的轻晃着,让酒水中的酒分子充分觉醒。
她从不反对陈长安抽烟。
不是因为她不认识烟盒上那行字——吸烟有害健康。而是因为,她是个崇尚自由的自由主义者,对道德绑架深恶痛绝。
她认为自由主义的边界,就是群己权界。
在她看来,法律没有禁止抽烟,那抽烟便是个人的自由,应该被尊重。只要抽烟者在吞云吐雾时,别侵犯公众的权益即可。
见陈长安叼着烟左瞧右瞧,一直没点燃,似乎有所顾虑。
沈薇又笑言:“放心抽,我问过服务员,这边不禁烟,禁烟区在那边。”她指了指左边,那边还有一个很大的餐厅。
“嗯。”
这时陈长安也发现了,这家西餐厅确实分了吸烟区与禁烟区。
陈长安点火吸上一口。
久违的烟草香气在呼吸系统中走完一场轮回,再缓缓地喷出,精神上得到了极致的满足,思绪跟着飘远。
陈长安想起了当年把二手烟喷在沈薇脸上时的情景。
那时的她虽然有些浮躁、有些鲁莽,不像现在这样成熟稳重;但那时的她是安全的,不用穿着防弹衣去工作。
穿上防弹衣,她的身材也受到了束缚。
胸前看起来一马平川。
令人叹息的是,即便是牺牲了女性独有的曲线美,这件防弹衣也未必可以保住她的小命。
“你在想什么呢?”
见陈长安心事重重,沈薇打破了沉默。
陈长安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在想,人为什么而活?”
“这个十分无聊且无趣的问题,本小姐可以试着给你解答一下。”沈薇把酒杯送到嘴边,优雅地口上一口红酒。
玻璃杯的边沿,留下了淡淡的唇印。
她把那唇印展示给陈长安看:
“看到没有,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吻过留痕,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这点事?如果搞成风过无痕,那就等于白活一辈子。”
陈长安蹙眉不展:
“世间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地走完一生。名与声,顶多只能留在亲人的回忆里。从社会层面来讲,仍是风过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