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有两种人需要敬而远之,这是刘组长从政多年的领悟。
一种是心如死灰、破罐子破摔的人,那种人不再渴望升官发财,惹急了,舍得一身剐,敢把高官拉下马!
另一种,就是那种令人摸不透、看不穿的角色。
陈长安显然是第二种人。
在市内,手握实权的常务副市长丁永春,曾是他的手下败将。到了基层,他更是威风八面,现在堪称是涧溪村全村的信仰。
如果说他与丁永春对抗是靠背后有人撑腰。
那他现在玩转基层,则完全是靠自己个人的实力!大家都知道他的炒股本金是从信用社贷来的免息助农款,可谁也奈何不了他。
在这场游戏中,镇长许丛林玩了个寂寞,还被人看穿了底牌。
纪委调查组也同样被耍得团团转。
放眼整个吕州市。
除了陈长安以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基层小吏。陈长安没有把自己定义成棋盘中的一枚小棋子,而是把自己定义成了下棋的人。
而比这更恐怖的,他下赢了这盘棋!
今天如果不息事宁人,搞不好陈长安真的会跑到市里去上诉。每每想到这件事的后果,刘组长总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行政诉讼这种事,有时就跟古代告状差不多。
你一普通老百姓蹲在官道上高举状纸喊冤,跟某官吏亲自冲进衙门喊冤,性质是不一样的,上级的查处力度也大不相同。
更何况。
陈长安也不是一个普通小吏,那家伙极有可能穿着隐形的黄马褂。
“眼下换届在即,上面鹬蚌相争,形势还不明朗。有些事情,如果上头没有明确指示要立案查处,你也太别较真。”
车子一驶出涧溪村,刘组长放慢了速度,稳中求进。
沈薇听出了刘组长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说陈长安那几笔来历不明的巨款,颇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味道。
在这件事情上,沈薇选择了沉默。
不较真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心中的正义感,还是陈长安喷她脸上的那口二手烟,都不允许她承认陈长安是个清廉无私的小村官。
回到市里之后,沈薇立刻着手调查陈长安那几笔来历不明的巨款。
她想揪住陈长安的小辫子。
然后把陈长安那颗高傲不羁的脑袋按下来,让陈安长当面向她道歉。如果能让陈长安跪地求饶,那就更好。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沈薇可谓是废寝忘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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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查到了陈长安名下的所有银行卡,随后便开始核查账单上每一笔流水的来龙去脉,每一个细节都不敢遗漏。
就在她信心满满地以为,这次一定可以把陈长安打个措手不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