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儿心语:在这宫里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甚至荣宪的心思,我也是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皇上对荣宪的疼爱其实是我最大的福分,即使在为荣宪挑选额驸上面也是小心翼翼,荣宪是我和皇上唯一的一个女儿,很庆幸她的存在,她也是我在这宫里最大的快乐之源。★★
玄烨的面前放着一张纸,上面是他亲书的几个字:科尔沁郡王奇塔特之孙台吉班第。几日前他去给太后问安时,太后和皇上聊起,其表侄班第已到适婚年龄,前日里有表明与皇室和亲的愿望,而荣宪也当嫁了,请皇上考虑。
若说这班第,他是奇塔特皇太极长女端靖长公主的从孙,血统和身份自是配得娶大清一名公主的,而班第其人玄烨到也见过,虽然长相并不俊郎,但人品和才能还是值得称道的。只是如今班第一支并无王位可以承袭,将荣宪嫁与班第,实是有降低荣宪的身份,这几日他本日夜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可皇太后既以提出,他若不理不睬对太后也有所不敬,若说次女端静到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只是长女未嫁,如何先嫁次女呢?
而今天,他又亲见荣宪对乌尔衮的情谊,金殿之上,他亲问乌尔衮数个问题,再加上此次乌兰巴通战役他立下的赫赫战功,当可称之为年少有为,他自觉乌尔衮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都为上佳,再加上他是巴林郡郡王鄂齐尔的次子,荣宪若嫁于他,鄂齐尔百年后,乌尔衮便可承袭郡王封号,从心里上来说他对这个乌尔衮实在是太满意了,但是这也只是他的初步观察,若真将荣宪许与他,他还要派人前往巴林郡细细调查乌尔衮的人品才可安心,所以荣宪和乌尔衮的婚事也不能如此草率的定下来。
因为着这些原因,他脑子里便又有了一个主意。
玄烨正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时,乾清宫总管太监顾问行上前禀道:“皇上,裕亲王和恭亲王已经到了,宫外候着呢。”
玄烨点点头,“传他们进来吧。”
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心中略有些不安的进了乾清宫,此次征噶尔丹,大胜于乌兰巴通,他二人为主将,本以为是立了战功的,却没料到自己一个决策的失误竟惹龙颜大怒,率军凯旋,军将们受到的是奖赏,而等待他们二位主将的却是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的惩罚。
“吾皇万岁万万岁。”福全和常宁请了安,站起身,二人有些不安的低着头。
“给两位王爷赐坐。”玄烨声音平静地吩咐道。太监拿来了椅凳,福全和常宁不安的坐下却仍不敢抬头望向玄烨。
“皇兄皇弟,你二人可知罪?”玄烨轻轻扬声,但声音却无严厉之色。
“臣等知罪。”福全和常宁闻言忙站了起来,拱手齐声说道:“臣等愿领罪,接受皇上惩处。”
“坐下吧,没有外人,你们与我兄弟之间无需如此客气。”玄烨重重叹了口气,“我夜晚传你们来,自是兄弟间叙叙而已,此次你们带兵出战,其中艰辛朕自是知道的,毕竟乌兰巴通战役还是取得了胜利了。”
“臣等惶恐。”福全和常宁听玄烨这么说有些不安地抬头看向玄烨。
“确实有大臣上折参奏了你们,朕这几日也思索了许久,你们虽有过,但也有攻,功过相抵,可以抵一部分,朕罚你们二人暂停议政,罚俸三年,可有怨言?”玄烨温和地望着二人。
“微臣不敢,皇上如此轻罚微臣,臣等怎敢有半点儿怨言,臣等谢万岁如此宽宏!”二人闻言忙跪地谢恩。
“皇兄皇弟,这些年你们尽心扶持朕,朕心中都清楚,朕知道你们虽有过失,但你们的出发点是为着大清的,朕不是昏君,这些自还是看的到的。”玄烨温和地说道。
君臣间又彼此闲话了半天,玄烨突然笑着轻声问向常宁道,“皇弟,你的格格纯禧年龄不小了吧?”
“呃,年近二十了,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家,微臣也格外疼爱这个女儿,不愿随意将其许配,所以……”常宁不解玄烨为何此问,如实的回道。
“是这样的,前日里皇额娘和朕提到,科尔沁郡王奇塔特之从孙台吉班第到了适婚的年龄了,有意请求与皇室合亲,朕想对于纯禧这当是个不错的婚事,班第的血统里有我爱新觉罗的血液,他又是皇太后的侄子,所以,皇帝,你意下如何?”玄烨微笑的望着常宁。
“皇上钦赐,臣自当谢恩。”常宁低头回话,玄烨却轻轻皱了皱了眉,说道:“常宁,朕想听你的真心话。”
“这……”常宁抬头,看玄烨眼神中的鼓励,略一犹豫还是回道:“班第其人微臣是有所耳闻的,人品尚佳,纯禧嫁给班第,远居科尔沁,若说心中全无不舍,那自是假的,只是我大清公主远嫁者甚多,皆为表率,臣的女儿自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臣谢皇上恩典。”
玄烨听了常宁的话,心中已自知了,微微想了想说道:“恭亲王,朕知道纯禧为你所疼爱,而班第血统虽好,但却无王爵可承袭,您说的不舍女儿远嫁,您看这样可好,朕封班第为内大臣,居于京城。”
“皇上如此安排,微臣领旨谢恩。”常宁忙起身说道。
玄烨点头,微笑着说道,“朕自不会让纯禧亏了的,也定会重用班第的。”
“恭喜皇弟觅得佳婿!”福全在一旁也忙附和道。
寿康宫里,太后心痛地问着玄烨,“哀家就不明白了,班第哪里配不上荣宪?人家要娶的是大清的公主,可皇上却指婚一个格格,皇上您这不是看不起我们博尔济吉特氏吗?”
“皇额娘,您说哪里话,只是纯禧年龄更长,更急着嫁一些而已,恭亲王的格格也不是普通的格格啊。”玄烨轻声宽慰着太后。
“再不普通也是格格,之前人家来表明和亲的愿望,哀家那天和皇上讲,皇上也没拒绝,所以哀家都向那边说了满话,可皇上您到好,公主不愿嫁,只愿嫁个格格,您……您……老祖宗要在世,知道皇上如此看不起我博尔济吉特家的人,该多难过啊!”皇太后说着话,眼眶已经泛了红。
“皇额娘,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是儿臣考虑不周,您别难过。”其实玄烨以前和这位皇太后的关系并不亲近,自打太皇太后过世后,两人的感情却越来越深厚了,对皇太后也自是格外的敬重和孝顺。
“那……那皇上是同意嫁荣宪了?”听玄烨这么一说,太后急忙追问道。
“这……皇额娘,让朕再想想。”
玄烨没敢答应太后,这件事,他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