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燕军大营之内,所有的大帐之中,士兵们都是枕甲持戈,如同他们的长官一样,默然静坐在帐内,等待着进一步的命令,所有人都知道将要有大行动了,从今儿个一大早起,所有的行动就全部被全消,士兵们早早地便吃过了晚饭,然后便呆在大帐之中。
绝大部分士兵心中仍然是有疑虑的,这样的天气,在他们以往挥事生涯之中,别说是打仗,便是行军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但对于扶风兵而言,这却算不了什么,别说是雨,便是在冰雪覆盖的大冬天,积雪没过膝盖,他们也一样出去打仗。
这些刚刚升任军官的扶风兵们,绘声绘色地给他们的麾下讲着这些往事,有的口才甚佳,讲得唾沫横飞,宛如街头说书人,有的口才笨拙,说几句,便要停顿一下,但他们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将这些往事无不是说得让人热血沸腾,将男子汉的那一腔激情,倾泄无疑。
这世上原本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你敢不敢做的事情!
这样的天气出击,才会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因为连你们也想不到我们会在今晚出击,那么,敌人就更想不到。
只不过是路上困难一点而已,但比起与敌人硬扛,抛头颅洒热血,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
所有士兵的疑虑一点点被打消,激情一点点被点燃。
高远的大帐之外,一人从大雨之中钻了过来,浑身湿淋淋的便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将出来,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之色,正是颜海波。
“县尉,根据这几天侦察得出来的情报,我们的先遣人员,已经成功地将对手第一个望楼给干掉了,对岸刚刚发过来信号,他们正在向第二道望楼出发。我们,可以开始了!”易海波站在高远面前,身上的水不停地流淌下来,顷刻之间,便在高远面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高远站了起来,”弟兄们,建功立业,便在今朝,我们大燕要夺回多年前失去的五城,便从今日我们这里开始,赵国吃了我们的,都得给我们吐出来,拿了我们的,都得给我们还回来。”
“建功立业,便在今朝!”大帐之内,几员将领低低地吼道。
“集结!”高远猛一挥手,颜海波,那霸,孟冲,许原四人转身,鱼贯而出,高远回过头来,”步兵,大营这里便交你了。我们得手之后,便会发回信号,你马上快马向姜大给禀告,嗯,同时往大将军那边也派出一批快马。”
“明白了!”步兵道。”县尉,一切小心,如果事有不顺,你一定要回来。”
“放心吧!”高远哈哈一笑,”在我高远的脑子里,从来就没有失败二字!”
易水河边,滔滔河水撞击河堤,发出巨响,昔日温顺的易水河,自从春汛来临之后,便显示出了他暴虐的一面,河面比平时宽了一倍有余,昏浊的河水呼啸而过,在赵军看来,这的确已成了对手一道天然的阻碍。在这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他们放心地安然入睡。
一个个的望楼,便在这些士兵的安然入睡之中,被扶风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地无声无息地拿下,完全失去了赵东设置他们的作用。
易水河上,一个个巨大的羊皮筏子漂浮在河面之上,十数根绳索将其拴在河堤之上深深地打进地下的树桩之中,饶是如此,羊皮筏子也在河中东飘西荡。
高远带着他的两百扶风精兵,作为第一批进攻者渡河。这些羊皮筏子,是高远看到杀破天白羽成使用之后才制作的,这是一个好玩意儿,平时放掉气,打个卷,背着便可以走,冷起来,还可以当被子盖,遇到河,一个个小羊皮筏子吹鼓起来,拴在一起,铺上一层板子,便可以作为一个大筏子使用,方便快捷,端地是马匪们出门打劫,游杀四方的必备物品。
河里这几个看起来巨大的羊皮筏子,其实是上百个小羊皮筏子拴到了起的结果。扶风别的东西或许不太多,但这些动物毛皮,却是再多不过了,再扶风县城,皮毛的交易,硝制,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小的产业,制作这些羊皮筏子,对高远来说,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什么找船,造桥,不过做给赵军看看而已。
“出发!”高远喝道。
绳子被解开,羊皮筏子颤了颤,立即便顺着河流向下飘去,筏子之上,数十个坐在边缘的士兵,拼命地舞着着桨叶,将筏子稳住,艰难地向着对岸划去。
“第二批,准备!”堤岸之上,步兵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