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罕古丽拿出一个布包,并把布包放在四方桌上,轻轻一打开,一株红褐色的赤灵芝出现在眼前。热娜惊得张大了嘴巴,差点叫出声来,心里激动得一跳。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瞪着眼睛,放低声音问道:
“古丽,这,这,这是你采的?在哪里采的?”
问完这两句话,热娜才发觉自己已经紧张了起来。因为这种赤灵芝一看就是野生的,而村里的周边,也只有深山里才有这种品相的野生赤灵芝。可是深山里面那可是有猛兽的,连村里最强壮的劳力都不敢去,自己的女儿是怎么敢去的呢?想到这里,她的心一下子就纠了起来,她又上下打量着女儿,着急地问道:
“古丽,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
罕古丽看到母亲一瞬间的变化,就知道她是误会自己去了深山,连忙笑着安慰道:
“娘,别担心,我没事,我没去深山,是在深山边的一棵老枯树下发现的。”
热娜检查了一下,确定女儿身上没有伤,才稍稍安心,但同时也有些后怕,她问道:
“古丽,你真的没去深山?”
罕古丽说道:“真没有,我知道里面很危险,娘,你放心,我不会去的,我要是出事了,你和弟弟还有爹可怎么办?”
听到女儿这么说,热娜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拉着女儿的手说道:
“古丽,千万不能去呀,娘不能没有你。”
罕古丽听到这,心里忽地一动,紧紧抱住自己的母亲说道:
“娘,你放心吧,女儿才不去呢,女儿舍不得爹娘和弟弟。”
罕古丽好生安抚了一阵母亲,见母亲不再担心,才缓缓开口:
“娘,买买提呢?”
热娜:“他睡着啦,上午出去转了转,有点累了。”
罕古丽点点头:“嗯,我去看看他。”
说着,她又重新把赤灵芝包好,拿进侧室,放进衣柜。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少年,少年头发浓密乌黑,一双眼眸深邃,鼻梁高挺,消瘦的脸颊,黝黑的皮肤,显得五官更加立体,也显得更加病态。因为早产,他一直体弱多病,前几年全靠药物,后来听药房掌柜说,可以适当运动锻炼身体,增强体力,这样就可以慢慢的不再依靠药物。
所以这几年,罕古丽只要一有空,就会带弟弟出去走走,偶尔还会让弟弟提上一些石头,自从带着弟弟出门后,他的身体确实大有好转,以前弟弟非得要她陪着才肯出门,走累了还得她背着。现在弟弟都能自己出去走走了!罕古丽摸了摸弟弟瘦小的脸颊,就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不一会儿,她就做好午饭,端着热好的馕饼喊:
“娘,吃饭啦!”
热娜笑着回道:
“好,我去叫你弟弟。”
楼兰国处在沙漠中的绿洲,能种的地不多,所以他们那里没有大米饭,食物只有馕饼和奶酪,就跟现代的新疆馕饼差不多。肉类对于他们这种平民百姓来说,那是吃不起的,若是遇上丰年的话,过年过节便能吃上一顿,若是遇上灾年,那过年过节都不一定吃得上呢。
饭后,罕古丽像往常一样收拾好家里,就又带着弟弟去了药铺。药铺是村里富户库吐鲁克家的,最好的大夫也在这个药铺里。当初娘难产,多亏了药铺的大夫全力抢救,还有库吐鲁克拿出了药铺里最珍贵的人参。
娘和弟弟才能得以活命,而那颗人参本来价值就很高,再加上后来几年娘和弟弟一直都在吃药,而且还都是从药铺里拿的药,也因此他们家欠了药铺不少钱。
不过药铺掌柜非但没催账,偶尔还会送些品相不好、药性较弱的药材给他们,说这些药材太差,扔了也是浪费,不如送给他们。罕古丽对此十分感激。
于是,她上午基本是去看看自家种的药材,下午就带着弟弟去药铺,帮忙晒药材、磨药材。
一开始,掌柜不让她干这些,可她很坚持的要报恩,后来还求了库吐鲁克,表示他救了自己娘和弟弟,无以为报,只想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库吐鲁克见她这么坚持,就同意了,同时他也嘱咐掌柜,可以送些次等药材给她,就当抵工钱了。掌柜虽有疑惑,但也还是照做了。
罕古丽在药铺里,就像个免费的小帮工。说是免费,可她却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因为就是在这里做小帮工的时候,大夫告诉她,等弟弟过了五岁,就可以通过适量运动来增强体质。
也是因为在这做免费帮工,她认识了不少药材,对这些药材的药性也了如指掌。
虽然不会把脉,但是一些小病,只要说出症状,她就知道该配什么药。因为她做事的时候,也会专心听大夫、病人和药童的对话。
这可不是她故意偷学,而是她本身记忆力就好,很多药材闻一次、听一遍,就能记住味道和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