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欧阳灿说着,回头看婶婶落在后面把她扔在地上的那双鞋捡了起来。
“鞋都不要了。不想再穿了呀?”蔺清如把鞋拎手里,晃了晃。
“应该不会再穿了。”欧阳灿说。
“那也不能扔这儿。”蔺清如说。
欧阳灿皱皱鼻子,把鞋接了过去。
这漂亮的鞋子在淡淡的光影下,还是闪闪发光……真是美啊。有些东西,就是有着让人不顾一切想要拥有哪怕一瞬间的美。
“擦干净收起来,或者哪天还能用到。就是用不到,偶尔看一眼也不错。”蔺清如说。
“我很少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偶尔来点一次性的消费品,漂亮也漂亮过,可以了。”欧阳灿拎着鞋,扶了扶手上台阶。
蔺清如走在她身边,托着她的手肘,看看她,轻声说:“说的也是……你呀,什么都不像你小叔,这点怎么像呢?一不留神就崴脚……年轻时候脾气暴,又好打抱不平,言不语的就顶着乌鸡眼回家。我就是跟着他,几十年练就了治这跌打损伤的功夫。这几年倒是好多了,我还以为我这手艺要用不上了,谁知道回来一趟,还能赶上你受伤呢?我看啊,要不退休以后我开个武馆吧,还可以卖药。”
欧阳灿笑着揉揉眼,说:“我爸配的药就是拿我和小叔做临床实验的嘛,百试百灵,拿去卖没有问题的。”
蔺清如忍不住大笑,伸开手臂将欧阳灿拥进怀里,使劲儿抱了抱,说:“说是这么说,还是要小心不要总受伤。”
欧阳灿笑着,觉得裙摆被扯动,她一看胖胖又在咬她的裙子,干脆进门就把裙子脱了,只穿了衬裙。她正找拖鞋,就听见她母亲说:“我说,欧阳灿,你你你……你是不是又喝多了呀你……”
欧阳灿冲母亲吐吐舌。
“在门口跌了一跤,又走了一身汗,衣服早脏的没法儿看了……反正家里都是女人,就让我邋遢一会儿好了嘛,行不行啊,好妈妈?”她说着张着一双手臂就过去,抱住母亲。
灿妈听说跌了跤,拉开她看了看,见她的确没醉,又见脚踝已经见了肿,皱起眉来,待要问,蔺清如先问她药膏放在哪里,她拍了下手,说:“在老欧的那个老药箱子里……我得找找药箱子在哪……等下啊。”
灿妈转身颠着小碎步回房了,蔺清如赶紧让欧阳灿去沙发上坐下,自己去拿来清水和纱布。这时候欧老太太从卧室出来,看见这个架势,免不了又细问到底怎么伤着的。灿妈和蔺清如回来,又忙着给欧阳灿上药揉脚、又要安抚心疼孙女的老太太……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欧阳灿倒没怎么说话。
婶婶给她揉脚下手有点狠,把她疼的额头冒汗,可是疼过之后竟然觉得舒服了很多……她长出了一口气。
蔺清如给欧阳灿把药敷上,用纱布裹了,看看她脚上被鞋磨破的地方,又拿了药棉给她擦好涂了药,用靠垫垫高,在脚底拍了一巴掌,说:“行了,这小猪蹄就算是弄干净了,随时可以下锅炖了。”
欧阳灿忙说:“谢谢小婶。”
“忙这半天,当得你这一声谢。”蔺清如笑着把东西收拾了去洗手了。
欧阳灿往沙发里挪了挪,看着好一会儿没出声了的祖母和母亲,说:“挺晚了,你们快去睡吧,我在这坐会儿等药水干了也上去。”
“你就在楼下睡吧。我看你上楼也困难。”灿妈说。
“没事。还没到不能走路的地步。”欧阳灿笑道。
“能走是能走,不是不灵便吗?”灿妈皱眉道。
欧阳灿笑笑,说:“我还是睡我自己的床舒服。”
“这么不听话,明儿要是严重了,别哭。”灿妈说。
“我有数的。”欧阳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