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宁长安,我爹叫秦天策,我妈妈叫宁染青。
于是我疑惑了,为何我姓宁,而不姓秦?于是跑去问妈妈,妈妈想了好一会,只道:“你去问你爹吧。”夫子曾说,人之好学在于不耻下问,钻研到底,于是我真就跑去问了爹。
这回爹给了我个确切答案:“因为你妈妈姓宁,你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自然也姓宁了。”我深有觉悟,确实挺有道理的。可转身我就又疑惑了,为啥妹妹也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却偏偏姓秦呢?
琢磨了很久,又观察了很久,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妈妈抱着妹妹的时候,总是唤她宝贝;爹看妈妈的时候,比看妹妹都还要温柔;唯独对着我的时候,各个都很严厉,就连以前最疼我的妈妈,也总是板着脸跟我讲那什么家国天下的道理。
坐在那空旷的朝堂上,每天听那些朝臣商议听不懂的国事,乏味而又无趣。下朝之后想跟妈妈说说话,她却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妹妹长平身上,看着他们一家和乐融融的样子,我怒了,我要离家出走!
但离家出走的地点,我得好好想想。回东云?路途太过遥远了,虽然我真的很想去找阿七和他们家的小妹妹。原本我还很期待妈妈生个可爱的妹妹出来,现在却一点都不这么想了,因为那小长平就是个捣蛋鬼,还吸引了妈妈所有的注意。
那不回东云,我能出走到哪呢?小脑袋一转,有了!我笑着走到肖叔叔跟前一本正经道:“肖统领,孤想出宫走走,体察民情,你在前头带路吧。”
“大王,你。。。。。。?”
我见那迟疑的目光,不由恼怒而大声道:“孤要出宫!现在!立刻!马上!”
不用说,我气势这么足,又是大王,谁能不买我帐?当马车轻快地驶出宫门,我的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到底是宫外好啊,那空气是多么新鲜,那周围的人脸上的笑容是多么亲切,那街头的卖艺是多么有趣。我在前头东奔西窜的,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忘了离家出走这回事。
等到肖叔叔第九遍在我身后提醒:“公子,都傍晚了,咱该回宫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天快要暗下来了,暗想今日出来这么久,妈妈见不到我应该会十分着急吧。于是急匆匆地赶回了宫,一路飞奔着冲进染尘殿,正准备接受妈妈喜极而泣的拥抱时,却发现殿内不见妈妈与爹的身影,不由生疑起来,难道他们急得出去找我了?
这么一想,心中有了喜悦,妈妈和爹到底还是疼我的。正想呼喝来小喜子,命他派人去传讯,却见妈妈与爹从门外回来,手上抱着的不正是妹妹长平吗?他们脸带轻柔笑意,边走还边交谈着什么。我冲过去喊:“妈妈,爹!”等着他们惊喜上前,却见妈妈转眸过来看我,只微笑着问:“长安,从御书房那边回来啦,今天太傅有给你留作业吗?”
犹如一盆凉水把我浇个透顶,“我。。。。。。我。。。。。。”离家出走了啊!你们竟然都不知道!怒得我转身就往卧房跑,后头还有妈妈的声音在奇怪地问:“咦,长安怎么了?”只听爹回道:“别理他,一会就好的。”我直接泪奔了,第一次离家出走宣布失败。
懒洋洋无精打采地过得几日,那天的失败深深打击了我的心。妈妈与爹一如往常那般,没有任何改变,我不怒,我要离家出走!
第二次离家出走,我没去找肖叔叔,而是找了小喜子。他作为我贴身的大内总管,出宫问题肯定难不了他,而且他比肖叔叔要好对付,随意糊弄个话头就把他给唬过去了。等大摇大摆走出宫门后,我慎重其事地考虑着这次要走去哪呢?不能这么快就回去,起码得坚持到天黑了,要不然妈妈和爹根本就不知道我离家出走这回事。
可再进街头集市,却提不起上回的兴致了,加上小喜子神经兮兮的一副全身戒备的样子,甚至还带了两个侍卫,这幅架势,别人远远看到我就绕开了走。我站在城门口看了好一会,衡量着是不是要走出那城门去。
小喜子见我如此深沉凝立,忍不住问:“主子,您在看什么?”
我飘给他一个冷眼,“孤看什么,说给你听,你能参得透吗?”实则,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琢磨了这么一会,到底还是没勇气踏出城门,我怕万一出了点啥事的话,不止是自己会遭殃,还会害得妈妈流泪,爹爹怒斥,这是个得不偿失的尝试。
灰溜溜的搭着脑袋往回走,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在右边响来:“长安,你怎生在这里?”我扭过脖子去看,在某处宅门前立着的不是玉姨又是谁?而她手上抱着的那粉扑扑的娃儿,好像凌伯伯家的妹妹,我立即展开最标准的笑脸,飞跑过去,脆生生地喊:“玉姨!”眼睛盯在她怀里的女娃儿问:“这是哪家的妹妹?”
只见玉姨笑着把女娃放在地上,温柔地说:“是玉姨家的呀。来,梓鸢,叫大王。”
我连连摆手,“不不不,叫我哥哥!别叫什么大王!你叫梓鸢吗?真好听,比长平好听一百倍。”玉姨纠正说:“长平是封号,名字叫舞阳,也很好听呀。”
我却不管,只认准了:“反正梓鸢妹妹比她的名字好听,也比她可爱。玉姨,这是你家吗?我能进去玩吗?”见玉姨点头,我笑了。终于找到第二次离家出走的目的地了。
前前后后参观完玉姨家后,我比较感兴趣的是玉梓鸢妹妹玩,她还不怎么会说话,可那眼睛却是晶亮晶亮的,水汪汪的真是可爱。“梓鸢妹妹,哥哥教你做弹弓好不好?”女娃立即捧场的点头,笑弯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