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列两旁的有瑞王、半夏、婉玥、宁飞扬、韩萧等人,众人的脸上都肃穆沉重。婉玥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哭声传出来,她不会忘曾经与皇嫂一起玩从没听过的纸牌,她们一起偷跑出宫,街头仗义救人,吟清会上偷梁换柱。。。。。。好多好多的事,从来都是她与自己温言软语,嬉笑谈心。而如今,她扔下了这一切,撒手而去了。
堂上只闻香儿一人的纵声大哭,自小她与小姐一起长大,名位主仆,情比姐妹。本以为君望的离别只是暂时,终有再见的一天,却不知这一别就成了死别。
丽珠缓缓走至棺木面前,想要推动棺木,却没推动。染青小时候最喜欢跟她玩的游戏就是捉迷藏,傻孩子,你躲在那里面会闷的透不过气来的。使了浑身的力气去推,依旧纹丝不动,不由暗暗着急,额头沁出了汗。一只有力的手伸过来,只轻轻一推,棺盖就掀开了。
“二娘。”宁飞扬目光沉痛地担忧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那时看娘的样子就知道了。丽珠朝他感激一笑,又使力去推棺盖,嘴里喊着:“染青,快出来,娘找到你了,里面闷呢。”
视线扫向棺内,身形僵住,那里面平铺着一件华丽之极的凤袍,而袍子上却只有几根支离破碎的骨头,连完整的骨架都不是。“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人向后栽去,宁飞扬眼明手快上前接住她身体,见她双目紧闭,手脚僵硬,显然晕了过去。
转过头看向始终神色未变的人,询问:“皇上?”
秦天策淡声道:“传太医。”
顾桦来的很快,她只在丽珠人中掐了几下,又给闻了薄荷香,人就幽幽醒转过来。一声尖锐的凄喊:“染青!那怎么会是你,我的染青,我的儿啊!”干涩的眼,终被泪洗刷,她怎么能接受那棺木里的人是她的染青呢?
匍匐着跪爬到秦天策脚边,拉着他的袍摆祈求哀哭:“皇上,那不是染青,对吗?那不是!”
宁相见状大惊,想要上前去拉,却被宁飞扬拦住,摇了摇头。只见秦天策凝看着脚边哭得眼泪纵横的女人,麻木地蹲下身去扶她,可是丽珠却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凄喊:“把染青还给我!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秦天策怔怔的发呆,任凭丽珠拽着他的衣袖哀哭。
好半饷,丽珠的哭声渐渐止了下去,拽紧的手也松了开来。
秦天策站起身来没再看她,凌墨走到他身侧单膝跪地:“属下参见主人。”他是紫风堂下堂主,只遵紫狼之命。垂下的眸内,是掩不去的沉痛,身旁跪着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被嘱托了要保护的,另外一个,已经是他的妻子。
就在几月前,他已经娶了香儿。因为他承诺过,要保护她最在乎的两个女人,要给香儿幸福,他就一定会做到。可是那个问他要誓言的人呢?
“皇上,吉时已到,改送娘娘去皇陵了。”韩萧上前一步提醒。
皇陵,除去皇帝,就只有太后与皇后能进那里面。皇上下旨要把青妃的尸骸送入皇陵,与他百年之后的棺木并放一起。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上要与青妃生生世世在一起。
可人真有前世今生吗?而人死后,还会有灵魂吗?如果有,青妃娘娘,你是否该回来看看,这里有多少是你牵挂的人在为你沉痛哀哭。
那是一场旷天浩大的葬礼,前去皇陵的路上,是绵延十里的白衣兵士开道,唯有一人是身着黑衣,就是皇撵上与棺木并坐的秦天策。
悲乐的哀奏响彻四方,街头的百姓纷纷驻足而望。只闻哀声泣泣,听得所有人都觉心头难过。东云国第一位皇贵妃,去了。。。。。。
皇陵门口,守陵人上来抬下了棺木,只秦天策一人尾随在后,其余人都被留在了外面。
丽珠泪眼朦胧凝看那黑色的身影与棺木消失在铁门内,泪或许没有流干,但眼睛已经痛得无法睁开,可是眼睛的痛不过是表面,终会有好的一天,心里的痛呢?
守陵人把棺木放置妥当后,就退开了,只剩皇帝在内。
四周一片静默,没有一点人声。
秦天策走至棺木旁,缓缓坐下,头靠在上面,努力回想着和她经历的一切:初见、相识、逃离、再见、进宫、决裂、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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