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适应了这个年代的一切,但周坚依然觉得用竹简写字委实有点别扭,遗憾的是他对造纸术没有什么兴趣,也不知道后世的白纸究竟是如何造出来的。
这个年代虽然也有纸,但一来质量低下,二来太过金贵,实不宜用来浪费。
随手将竹简扔到一边,周坚再次铺开一卷竹简,挥毫泼起墨来。
青妍款步上前,将周坚扔到一边的竹简捡了起来,美目扫过,将竹简上龙飞凤舞的二十个大字尽收眼底,仔细读了一遍,越读越觉的韵味十足。
这个年代虽然读赋,但五言读和七言诗尚处于萌芽阶段,尚无成风。
春晓虽然是小学生启蒙诗,但也是一代大家所作,毕竟不凡,
青妍出身士家,亦知学问,越读就越觉得这短短二十个字中蕴含了非凡意境。
啪!
正沉思间,又是一卷竹简扔了过来。
青妍顺手捡起,展开视之,只见又是一首小诗。
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
夜来床板声,姑娘变大嫂。
青妍刹时羞的晕生双颊,连忙将竹卷合上,放在了一边。
周坚放下毛笔,侧头掠了正低头收拾竹简的青妍一眼,忽然招手道:“过来。”
青妍低低答应一声,连忙放下竹简,款步走了过来,侍立周坚身侧。
周坚问道:“你认识字?”
青妍轻轻‘嗯’了一声,答道:“曾随先父读过诸家经籍。”
周坚略微有些惊讶,没想到此女竟是出身不氏,问道:“你父是何人?”
青妍道:“先父陈公讳康,乃光和元年茂才,曾任议郎。光和五年时因上书陈奏十常侍之罪状,被定罪下狱,冤死狱中,奴婢一家十余口尽遭贬斥。”
“原来如此。”
周坚点点头,光和五年,正是他入京求取功名官爵的那一年。
十常侍权倾朝野,素来被天下士人所痛恨,被冤杀的官员不知凡几,诸如陈康此类的更是多不胜数,到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周坚没有再问,而是继续低头泼墨。
青妍侍立半晌,忽然咬了咬牙,低声道:“将军,奴婢有一事相求。”
周坚手下顿了顿,头也不抬地问道:“何事?”
青妍‘扑通’跪在了地上,顿首道:“奴婢尚有一弟,名唤陈真,因先父牵连之罪被发放军中为役夫,还望将军能解救舍弟,奴婢无以为报,甘愿尽心侍奉将军。”
“好!”
周坚回答的简洁有力,顿了下,才道:“起来吧。”
“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