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洲明显一怔。
江思菱说完就转了身,并没有看到沈延洲的欲言又止。
沈延洲站在原地,看着她细瘦的背影,转弯后消失不见。
他表面无异,但紧握着的拳,泄露了他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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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江思菱连房卡都没插上,就径直到床上躺下。仿佛只要再多站一会儿,她就能倒下。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闭着眼,开始回想那个男人的样子。
刚刚在水上乐园,她正想在外透透气,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忽然冲上来,握住她的手臂,激动地自称是她的父亲。
起初,江思菱真的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立即就挣脱了。
“大叔,你喝醉了!”
她背过身,要往片场里边走,男人却还在扬声重复着。
她怕引来旁人的注意和误会,便低声说:“大叔,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父亲早就去世了。”
她的父亲早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是你妈骗了你!我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可能死了呢?”
那瞬间,江思菱竟懵圈了,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演戏,怎么戏剧化的痕迹那么重?
她随即警告男人,如果再作纠缠,她就要喊人了。
男人见她不信,又拦住了她,还准确地说出了她母亲的名字,她小时候家里的地址,甚至还有……她残存的一丝童年记忆。
他还说他找她们母女找了很多年,还问她,母亲在哪儿。
江思菱被他的话吓得魂飞魄散,趁他没有防备,推开他就跑了。
回到车上,她第一反应就是要打电话给母亲,告诉她有这么一回事儿,说不定是母亲认识的人。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她不想深夜把母亲也吓到。
她父亲没有去世?这太离谱了。
说不定,那个男人单纯就只是个骗子呢?
戏也快拍完了,等她回了北京,再当面向母亲问清楚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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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沈延洲几次抬起手,却都没能落在门上。
是习惯了吗?在他眼里,同事就是同事,不深交,不牵扯私下关系,所以就连话到嘴边的关心,都成了职场上一板一眼的说教。
他第一次见到她那么惊慌失措,却竟然连最简单的一句“你没事吧?”都那么难说出口。
她问他,他就有自信能永远保护理智吗?
曾经,或许有。但现在,他似乎开始一点一点偏离正常轨道了。
剧组的同事经过,看见沈延洲在718房间门口站着,愣了一下,才打招呼。
“沈老师。”
沈延洲朝他点了头,镇定自若地往回走。
同事不禁疑惑,沈老师不是住在另一头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视线在718房间号上看了许久,想起来这是江思菱的房间,她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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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完澡,江思菱整个人冷静多了,也清醒多了。
她不再去想那个奇怪的男人。
而她,这才意识到,她刚刚都跟沈延洲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