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连干数杯,把许仙几人看得面面相觑。景松赶紧扶她回座位,回头狠狠地瞪了小青一眼,怨她不懂装懂在白府时拿糙汉子的酒令瞎教。
小青心虚地别过了头。
桌边多了好几个空的酒坛子,白素贞还想再倒酒的时候,却发现手中的酒坛子都空了。她有些微醺,目光中带着一点娇嗔与茫然之色,身体也晃了晃。
许仙和景松立刻同时站起来,扶住了白素贞。
两人同时道:“你还好吧?”
白素贞灿烂一笑:“我很好啊,每个人我都敬到了吧?你们醉了没有啊?”
人间的礼数真是多啊!这下她的行为应该很符合礼数了吧?
金如意不屑道:“一般府上的小姐都钻研茶艺花道针黹女红什么的,可白小姐却似乎独善牛饮,白姑娘家的家教真是与众不同。”
白素贞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似乎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景松展开折扇笑道:“这位小姐有所不知,白府家风一向开明,不喜惺惺作态。素贞为人磊落,几两薄酒而已,若逢知己怎可不饮?”
金如意一拍桌子道:“你是说我惺惺作态?”
景松顺口接道:“小姐心直口快,在下佩服。”
一旁的小青忍不住噗哧笑出声,金如意气得脸都绿了。
金如意冷哼道:“白府长白府短的,高门千金又如何,再如何金贵,如今还不是背井离乡,孤苦无依?有一句话怎么说的,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忽然一声脆响,许姣容把手上的筷子拍在了桌上,脸色冷了下来。
筷子也滚落在地。
许姣容眼中含泪,却极力克制,声音也有些颤抖:“呵呵,好一个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她爹爹许怀仁身为御史大夫,为官清正,心许家国百姓,光明磊落,却被人诬陷懈怠职责、以权谋私,罢黜御史一职,发配岭南……她眼下的境况,确实很符合金如意的话呢!
许仙起身将掉在地上的筷子擦净重新递给许姣容,安慰道:“姐姐,筷子掉了,擦干净便还能用。”
许姣容哽咽问道:“脏了……还擦得干净吗?”
许仙压低声音,坚定地道:“自然,没什么是过不去的。不管是脏了的筷子,还是泼上身的污水,都会过去。”
许仙目光坚定地看着许姣容,许姣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回过神来。金如意被许姣容刚刚的举动吓到了,连忙给许姣容夹菜,带着点讨好的意味:“许姐姐,您没事吧,吃点东西。”
许姣容淡淡一笑,对金如意的语气也客气了几分:“没事,刚被酒气迷了眼,大家多吃些。白姑娘,都是家常菜,别客气。白姑娘坐得远,汉文你可得招呼好了。”
许仙听了,立刻明白了过来。他指着眼前眼前一盘鱼对白素贞介绍道:“这宋嫂鱼酥嫩可口甜酸适中,尝尝可还合口味?”
金如意以为许仙在同自己说话,连忙拈走了一片鱼腹上肉道:“就知道你一直记得我爱吃鱼。”
白素贞抬眼刚好看到了这一幕,眼神一黯。心里知道金如意误会,许仙亦没有反驳,而是起身亲自去为白素贞夹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