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笑道:“夫人是担心我们步他的后尘?”
寇涴纱道:“我只是觉得。。。觉得我们现在也是非常危险,稍有不慎,便会跌入那万丈深渊。”
此案判决之后,整个商界都是人心惶惶,大家都觉得缺乏安全感,因为没有司法来保证他们的权益。
郭淡笑道:“我的看法恰恰与你相反。”
寇涴纱疑惑的看着郭淡。
郭淡道:“首先,我对于那些无辜死去的人,感到非常同情。但单就我们而言,我是感到非常庆幸,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做一名循规蹈矩的商人,如这种商人,就需要司法的保护,而我们现在是为陛下做事,所以应该将我们归到郑承宪那边,他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尚且能够活得逍遥自在,那我们即便犯小一点的错误,也不会有事的。”
这是什么鬼逻辑?
寇涴纱理了理,觉得也似乎有那么一些道理,兀自担忧道:“可是伴君如伴虎啊!”
“可是老虎饿死也不会吃自己的大腿。”郭淡轻松一笑,又道:“看来你的那位恩师,并未打算培养你成为一名真正的商人。”
寇涴纱错愕道:“此话怎讲?”
郭淡道:“一名真正的商人,骨子里就有一种冒险精神,如春秋战国时代,那时到处都是荒山野岭,道路不通,走在路上,都可能平白无故的被老虎吃了,比起当时被老虎吃掉的商人,那姓胡的棉商,倒就不算特别无辜。
但即便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兀自有商人四处跑买卖,这就是一种冒险精神。如果你只是问我,害不害怕,我其实早就跟你说过,我对此是非常害怕,甚至比你还要害怕,但如果让我知道这万丈深渊下面藏着金矿,呵呵,我哪怕是双腿抖得都不能走路了,我还是会爬下去的,因为我是一个商人。
所以,我正打算派人去淮安走一趟,看能不能接收姓胡的买卖。”
寇涴纱美目一睁,惊讶的看着郭淡。
如今商人多半都受到这事的影响,可是她的夫君,却还想着去接收对方的买卖。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感到羞愧,还是更加担忧。
忽觉一只大手出现在她的腰间,她偏头一看,只见郭淡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夫人,你把我吵醒了,是不是要对我做一些补偿啊。”
闻言,寇涴纱顿时晕生双颊,轻咬朱唇,声若蚊吟的抗议道:“前面不才。。。。。。。”
“别提了,提了我就恼火,我前面之所以折腾你那么久,就是希望你感到疲倦,睡得香,你竟然还睡不着,这真是对我莫大羞辱,我必须要为自己证明,这回一定要折腾得你脑中全是我,无力再想任何事。”
“你这无赖---啊!”
不待美人将话说完,郭淡便将她抱起,大步向卧室走去。
。。。。。。
翌日,下午时分。
“停轿。”
“是。”
一顶轿子在街边缓缓落下,只见一位须发霜白,年近古稀,却精神矍铄,腰板硬朗的老者从轿中行出,他偏头望向街边一位身着白色道袍的道姑,然后走了过来,道:“无思居士,别来无恙了。”
那道姑回过头来,轻轻啊了一声,赶紧行得一礼,“无思见过方尚书。”
这老者正是当今的兵部尚书方逢时。而这道姑也不是别人,正是徐姑姑。
方逢时抚须笑道:“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居士,居士何时回京的?”
徐姑姑答道:“前不久回来的。”
方逢时点点头,又问道:“不知居士现在可否有空闲,老朽正好有一事,想向居士请教一二。”
徐姑姑稍一沉吟,道:“还请方尚书稍等片刻。”
说着,她转身将挂在墙上的榜单给取下,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入袖中。
方逢时凝目一瞧,见是一张招聘榜,好奇道:“居士为何取下这榜?”
徐姑姑笑道:“也许待会有用。方尚书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