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环的回答却令周一仙震惊,因为小环居然没能从景添身上看到任何东西,无论是过往、现在、或是未来趋向,周小环居然一无所得。
就算将景添的面相、和书上所记载的面相图例生搬硬套,都无法看出任何信息。按周小环所说、那便是太矛盾了。
比如,景添的眉毛可以对上相书中的记载,但细看之下又让人觉得不对,并且其他五官还与相书上的记载变得冲突,仿佛这面向天生就不该出现在世间似的,令人十分茫然。
总之,周小环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出来,自然也不能告诉周一仙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这、便是周一仙在落座之后,变得窘迫的缘故了……
此时,面对景添的‘抛砖引玉’,周一仙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因此,他只能靠着这么多年的经验,在心里准备措辞。
一副高人风范地没有立即回应,周一仙缓缓端起茶杯,慢慢吹气,缓缓潜饮一口。
又缓缓放下茶杯,周一仙终于准备好了说辞,面色淡然地微微摇头,对景添说道:“年轻人,收回你的金锭吧,看在你之前援手的份上,老朽今天便给你稍作提醒。如果听得进去,也不用你任何报酬,便将这茶水‘潜资’结了便是。”
“请说。”景添惜字如金。
“观你面相,双眉光润、浓而不浊,鼻梁坚挺、眼神黑白内藏,显然公子出身必大富大贵。”周一仙一边说、一边抚须缓缓点头,貌若赞叹。
景添对此笑而不语。
周一仙也知道如此并不能令景添满意,因此仗着他走南闯北的见识,在心中快速计较,很快有了定计。
又是一番古书上的拗口说辞,周一仙换做白话解释:“公子并非此镇之人,按老朽算来,家乡应在西方。”
景添继续微笑,不过心里一琢磨,不谈世界珠,他在这个世界所‘出身’的青云山、的确是在此镇的西方没错,还真叫对方给蒙出点东西。
见景添没有反驳或者露出不屑的表情,周一仙提着的心脏终于放了下去,暗道自己没有蒙错。
至于这其中缘由,却是周一仙走南闯北之下,心中自然对中原大地比较熟悉,知道此镇往东是东海荒地、往北是大荒山林、往南是凶地桑空山,只有往西,才会深入中原。
如此,在周一仙看来,景添的家乡有很大几率是在西方了,而果然,被他断定之后,景添‘默认’了下来。
此时周一仙稍减担忧之后,表情越发自如,又是一堆拗口古文之后,周一仙说道:“公子身有修为,前半生可谓逍遥天下之命,后半生则荣归故里,富贵终老。”
景添微不可见地略挑眉角,思绪不由得自动拐了弯儿。因为周一仙这话也可以勉强套在他身上,比如那‘逍遥天下’是指他不断穿越世界,‘荣归故里’也能靠得上边儿。
其实哪有这么复杂,周一仙所说的话都是有理可循的,比如说景添身具修为,是因为周一仙经过一天的观察,并没有见到景添周围所隐藏的保镖,那么景添可以独身游历到这个小镇,必然有点儿修为依仗。
逍遥天下同样如此,周一仙看来,像景添这种富贵的公子,必然自命不凡、依循公子哥儿的传统,要么奉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要么奉行‘天下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心思,一定不肯听人安排地困守家乡。
至于后面的‘荣归故里’和‘富贵终老’,自然是周一仙说好话胡诌了,总不能和景添说:以你这丁点儿功夫,说不定哪天就碰到什么妖兽、或者什么魔修,被杀害了性命之类的……
端起茶杯喝水,周一仙再次仔细观看景添表情,见景添没有反驳之意,周一仙不禁心中暗乐,大喜自己又蒙对了。
身上高人的气质更盛一层,周一仙觉得可以下套了。
缓缓放下茶杯,周一仙先是微微一叹,吸引了景添注意力之后、这才开口惋惜地说道:“说起来,公子的先天命理是极好的,但公子却有些后天不足……”
“老道明言。”景添直视周一仙。
“也罢,不管你是否听得下去,老朽总不能见死不救!”周一仙犹豫着叹息一声,面色变得认真,沉声对景添说道:“你可知,眼下你便有一劫临身!?”
“劫?”景添一下就出戏了,因为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情况可以对他产生丁点儿威胁,哪会有什么劫难。
“不错!”周一仙不知景添已经出戏,仍旧十分投入地装高人,惋惜而又感叹地说道:“以老朽算来,公子这两天必往镇旁山林一行,可对?”
景添微挑眉角,虽然对方说对了,但景添却仍旧持怀疑态度,不再入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