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琳薇一路拽着方夫人出了刘府,他们人还未走,刘府门房处的管事便让人把刘家大门给关了起来。
方夫人回头一看,顿时又气又急。这刘家如此,岂非把她的脸面按在地上踩?她们母女,如今倒像是被刘家扫地出门了一般。
想她苏柠,也就只有在嫡母和嫡姐那里受过委屈,外人安敢给她气受?她爹于圣上有从龙之功,就连她的婚事也是圣上亲定的。
他刘家小门小户,算哪根葱,如今倒是连个奴仆都敢给她气受了?
她气急,想着方予安如今还捏在人家手里便不敢上前去闹,只得恼怒地一把甩开方琳薇的手。
想着刚才方琳薇的话,觉得她如同一个白眼狼,不帮着自家弟弟说话,到跑去人家家里去与人感同身受了。
她红着眼,一个重重的耳光便猝不及防的打在了方琳薇白净的脸上。
“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白眼狼,当初生下你时,就该把你给溺死才是,忤逆不孝的东西。”
她说完,很是恨恨的瞪了她一眼,便自个儿提着裙摆上了马车。
“走,现在就走。”
方夫人又喊了一声,而赶车的车夫却是左右为难,看着还愣在原地的方琳薇,一时之间到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方琳薇挨了重重一巴掌,这时倒也回过神来,她看着方夫人那气急败坏的背影,突然间就笑了起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彷如上辈子被火着烧一般,疼得她身心交瘁。
自她醒来,她拼了命的想要逃离,想尽办法要离苏家一远再远,可苏柠,她的母亲却拼了命的要把她往既有的命运里拉。
那个虎狼窝里长出来的苏柠,似觉得全天下都欠了她一般。她的儿子就金娇玉贵了,别人的儿子却贱如草芥?
真是可笑。
既然苏柠如此拎不清,那就只能好好在家里做个富贵闲人了。
想到此,方琳薇心里发了狠。她转头,在秋菊耳边低语了几句,秋菊一愣,惊恐地看向方琳薇满眼的不可思议。
但看她眼神坚定,丝毫不退让,秋菊也只得硬着头皮点头,上前去车夫耳边低语。
车夫闻言,愣了片刻后便看着方琳薇点头,慢悠悠的驾着马车绕城而去。
看着远去的马车,秋菊心中满是惶恐,很是担心道:
“姑娘,这样真的好嘛?”
方琳薇冷冷的笑了笑道:“肯定是不好的,但我不能放任她再胡闹下去。方家的路还长,行事岂能如同苏府那般?
人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一味逃避,替自己找借口,那事情根本解决不了。一辈子那么长,要找多少借口才能过完这一生?安知福倚祸伏,善恶到头终有报终?”
“可是。”秋菊放低了语气,小声道:“太太毕竟是姑娘你的母亲,如此行事,只怕……”
“怕什么?”
方琳薇叹了口气道:“如今她已说我忤逆不孝,如此大的罪名都担了,还有什么是担不得的?
秋菊,我只是想要谋条生路而已,外头的血腥都是真刀真枪的来,可咱们内里的,却都是棉里藏针,让人防不胜防。
咱们方家,虽说门户不高,可累积的财富却是太过耀眼。象齿焚身,怀壁其罪,苏家如今已入垂死之地,岂会轻易就松了咬紧方家的恶口?”
“姑娘……”
秋菊看着方琳薇瘦弱的身躯,凉风徐徐刮过她的脸颊,一脸的疲惫似被徐风刮进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