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身坐在床前,抱住惊吓过度的林慕夏,探手不停地扶摸她背脊,我心疼的道:“慕慕。”
“凌宇,我没死。还能看见你,真的太好了。”林慕夏抱着我的脖子,她拿拳头捶打我,一边哭泣的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死神拉着我飞向地狱的深渊,婉婉拦住了他,说用她的死换我生。死神就答应了,把我推向上方,然后抓住婉婉往下沉。无论我怎么苦苦哀求,死神不肯再改变主意,我无助的望着下方,她离我越来越远。”
“乖,没事了。”
我第一次见她哭的这般伤心,她爱婉婉和婉婉爱她一样深。
“婉婉在哪儿,我想抱抱她。掐她的脸,谁让她惹我在梦里伤心的。”林慕夏冷哼了句,扭头观望,发现玻璃外只有疲惫入睡的宁伯父,“不能忍了,好啊婉婉,你个臭丫头,竟然不在?宁二货也不在……看老姐回家怎么收拾你们。”
我不知如何开口,嗓子像巨石堵住,想到婉婉离开的事实,和暂时不知情的林慕夏,泪水即将涌出眼眶。
“凌宇,你怎么了?”林慕夏疑惑的问道。
我急忙抹干净眼皮。道:“我……没事。见你醒了,有点小激动。”
“没出息。”林慕夏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她摸着腹部,不解的道:“快说我是怎样获救的?紫阴独睛蟾把我腹部舔了,我印象里好像被电晕,接着发生了什么呢?”
我语塞的难以言达,索性拥抱住她。
林家人和D。I。E的成员都知道,凭林慕夏的头脑,及时刻意隐瞒,也无济于事。
“婉婉好像说过,必须在百息毒的限定时间之前,封住穴位,把毒排掉。”林慕夏任由我抱着,她推测的道:“当时我们在蔚蓝公司。婉婉不可能随身携带排毒工具的……现在我没死,意味着毒已经排掉……只有我们四个人在场。”
忽然间,她眼睛瞪的特别大,用力地把我推开。“凌宇,谁为我把毒吸掉的?”
我拼命的攥住拳头,紧紧咬住嘴唇,我低下头,无言以对。
“是婉婉……还是宁二货……”林慕夏已经没了醒来时的开心,她的气场,犹如一台瞬间制冷的仪器。整间特护病房的温度变得彻骨发寒!
林慕夏扼住我的脖子,“说!是婉婉还是宁二货?”
“婉……婉。”我嘴皮子蹦出两个字。
获知了真相,林慕夏的眸子没有焦点,她注视着无形的空气,“婉婉呢?都是我害死了她。都是我……都是我……”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宁伯父被特护病房内的动静惊醒,他立即走入病房,掏出六枚银针“滋、滋、滋”插入林慕夏的六个穴位,她渐渐的平静下来,泪眼婆娑的道:“宁叔……婉婉她真的……”
宁伯父点了点头,他抱着林慕夏的脑袋:“慕夏,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往前看。”
这次的事情所牵扯的到的人中,恐怕最难受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从始至终没有过多的表达,他对我也是如此,没有任何责怪。身为林婉婉的父亲、林慕夏的继父,守在特护病房前整天不吃不喝,他黯然神伤的模样代表了内心的感情。
最难过的他,却还要安慰别人,他的心究竟承受着怎样的痛?
“爸……”林慕夏对继父喊出了平生的第一声爸。
宁伯父摸着她的脑袋,喉咙动了数十次,道出了两个字,“谢谢。”
……
过了两天,她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