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火满头雾水的道:“阮爷爷究竟犯了什么事啊?他年纪大了不可能犯法的……这次送食物才到门口就被你们抓来了。”
之前我还好奇他跟阮三针感情挺好,到了D。I。E却一点担忧对方的心都没有,敢情他还不知道阮三针出了事。我如实相告道:“我们三天前到了阮三针家,发现地上只有半身人的尸体。物品翻得极乱。财物和吃的均被席卷一空。”
“啊?”凌星火的五官僵住了,很快,他的眸子涌现出怒意,“到底是谁,敢动我的阮爷爷?我活劈了他!”
我目测的说:“你身板挺结实的,练过两下子?”
“凌氏爪,三伤腿。一般人不在话下!”凌星火攥紧拳头,他一字一顿的道:“关于在我阮爷爷家搞事的人。有线索没?”
“抱歉,我们只知道把阮三针家搞成这样的,是一个叫怪胎联盟的组织,全部由畸形人组成。”裴奚贞捏住波波的鸟喙,他解释道:“由于怪胎联盟露面甚少,警方手头仅有一个关于他们的双臂人谋杀案。”
“稍等!”我打断了老狐狸,凝望着凌星火,“你方才说了凌家爪?”
凌星火眉宇间颇具傲气,“我老祖宗传下来的。”
“咱们兴许是一个祖宗唉。”我上下打量着他,心中想到了老爸的武技,凌家爪,我只见过老爸使用过一次,便是在城东看守所时,林慕夏的初恋男友丁少珂。先被大头皇策反演了场苦肉计,接着骗取我们同情,伺机拿筷子想插死我老爸,还好老爸对于危机的感知过人,睡梦中及时醒来,猛抓探出抓擒住了丁少珂手腕,并将其腕骨捏得碎!这一爪的力道,可想而知……
有人忍不住想问了,凌应龙拥有祖传的武技凌家爪,你凌宇为毛没学呢?其实小时候,老爸确实想教我的,我觉得习武太刻苦。加上那段时间打篮球手腕受了伤,好几年不敢太用力,现在骨头发育完全了,再想练……有手腕断掉的危险,因此最适合修习凌家爪的年龄段已经错过,唉,应了那两句诗,“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至于凌星火提到的第二种武技,三伤腿,这玩意老爸虽然没学过,但有次聊天时提过,我们这一脉的凌家人,因为种种变故,最终三伤腿失传了。
万没想到的是,凌星火竟然和我是同宗同源的一家!算是远房亲戚?估宏叼圾。
……
凌星火本能的不相信,“小子,你少胡编乱造,别跟我攀亲戚。”
“我比你大三岁,这并不意味着你叫我哥。”我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道:“按家谱的辈分排,你名为凌星火,应该是星字辈吧?我是凌宇,本来是少字辈,但没按家谱取,不过老爸是凌应龙,应字辈的,你觉得应该喊我什么呢?”
“知道家谱?没准真是亲戚了。”凌星火有点激动,他掰动手指算道:“我是星字辈,我父亲是少字辈,我爷爷是应字辈,你父亲是应字辈,你是少字辈,我狂日啊,叫你叔叔?”
“大侄子。”
我拍住他的肩膀,鄙视的道:“这么简单的事算半天,练武的不愧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叔……”凌星火脸上铺满黑线,留了住址和联系方式,他慌忙的离开了D。I。E。
我打电话给了老爸,把凌家另一分脉辈我无意间找到的事情一说,他来了兴趣,表示好好查查这个凌家,确认无误了便亲自登门拜访。
推开办公室的门,我听见林慕夏和裴奚贞交流案情,她肯定的语气道:“阮三针救过濒临死亡的半身人,凭此事,就已经能确定了阮三针被怪胎联盟抓走。半身人重获新生,一定特别的感激阮三针,他病好时离开了集火镇,想来待在怪胎联盟习惯了,对于外界很陌生,几乎没有地方可落脚,故而半身人再一次的返回了怪物联盟。接下来的情况我们脑补一下,其他的畸形人看见半身人完好无损的回归,势必要问个水落石出,于是知道了集火镇隐藏了阮三针这位神医,萌生想抓他回联盟化为己用的念头。行动前,半身人由于受过阮三针恩惠,提前跑到集火镇的阮三针家进行通知,让对方快逃。半身人的移动速度太慢,这时怪胎联盟的大部队抵达,抓走了阮三针并杀死了‘叛徒’半身人。”
她换了口气儿,接着问道:“Sir,凌宇,我猜的这个版本怎么样?”
“挺贴切现实的。”裴奚贞点了点头,话锋一转,他叹息的道:“你、我只是从正常人的角度去想了,然而畸形人的心思,未必与我们一样,他们常久与世隔绝,人生观、价值观,与阳光下的我们大有不同,就算换位思考、不停地试想,我们却也无法切身实际的体会,推析不了对方的心理。所以我觉得没到水落石出时,所有的推测只能算推测。”
确实,一个肢体或五官天生扭曲、倍受白眼的人,加入了畸形人组成的联盟、远离人类社会,进而看待一样事物时,我根本想像不到他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我们先是通知了五大分局和各大重案组,一旦有涉及到畸形人的案子,务必告诉D。I。E,然后又联系了手头所有的线人,加了条任务,关注所知的畸形人,尤其是“圈F”的图案。高额的悬赏金,线人们趋之若鹜,这“大海捞针”策略拼的就是人品和积极性,但愿能有所收获。
这时,蒋天赐打来了电话,他激动的道:“宁疏影终于醒了!”
我们仨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天南一院,注视着病床上的人,颠覆了认知中阴柔迷人的形象,他双目无神,一动不动,我们跟他讲话也不理,犹如凋零的草木。江暧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宁疏影还没能从中挣脱出来,以他对小师妹超越生死的痴恋和一个与挚爱相像的小家伙猎手,时间绝对不是最好的解药,反而过的越是恒久,他越是沉陷入魔。
林婉婉抱住了宁疏影,脸贴在哥哥肩膀,她温柔的道:“影哥,我是你最疼的婉婉,别这样好不好,你讲句话。”
宁疏影似乎无动于衷,约隔了半分钟,他抬起一只手揽住妹妹的腰,安静的像一只傻鸟。
眼下有了点回应终究比没有强,林婉婉试探性的道:“饿不饿?我亲手做了一份复元汤,最适合你这情况喝的,放心,绝对没有以前的苦,加了糖哦。”
“不。”
宁疏影淡淡的吐了一个字,我这才注意到他的下巴由于几天没打理,生满了胡茬。
林慕夏犹豫了片刻,她走到病床前,“江暧醒了有三天,她没有死,你想不想看她?”
“不。”
宁疏影挣扎的摇了次头,闭上双眼不想理会任何人。
够了!此刻我真想抓住他领子让他清醒清醒,竟然这么沉沦,观得众人既心疼又心酸,这判若两人的反差……实在看不下去了。
如此完美的男人,却唯独败在了一个“情”字!
“算了,凌宇,Sir,这已经不是我弟弟了。”林慕夏及时上前按住我蠢蠢欲动的臂膀,她极为无奈的说:“咱们先返回部门查案,让宁二货缓个几天再说。”
这时,病房门猛地被弹开,一道身段苗条的魅影闯入我们的视线,紧致的衣服、胸前印的黑寡妇,她举手投足散发出的淡淡烟草味,是D。I。E省部的烟姐!